第二章
“踢踏....踢踏....”远远地传来了马蹄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特别远,听着格外得清脆。
老葛突然睁开眼睛。这声音分明得清晰入耳,不是在做梦。
他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胡乱的套上衣裤,小跑到院门口,“吱嘎”一声,迅速地打开了院门。
氤氲朦胧的月光下,蜿蜒的银白色的小路上,一辆看上去黑布隆冬的马车正徐徐地驶将过来。
老葛心头一热。他连忙扣好衣服。急急转身进屋,从枕头下,摸出包好的100块钱,仔细用手捏了一下纸包,小心地揣进兜里,手又从外面拍了拍鼓起来的口袋,感觉着钱的厚度,然后小跑到家门口。
一阵寒风吹过,他站在自家门口打了个寒顫,毕竟是凌晨了,天儿真有些冷。他来回地搓着手,跺着脚。但,心里却激动得有点发颤。
马车在他面前停稳了。跳下一个猴孙样的人,周身裹着绿色棉大衣,戴着顶灰色的棉帽子。不看脸就知道是刘四。
“迟了。”刘四一见到老葛就低声说“路上耽误了点事儿。”
老葛顾不得寒暄,“人呢?”他踮起脚跟望向马车。
平板马车边沿还坐着两个人,但是男人,老葛心里咯噔一下,又一想,这倆儿必是刘四的外甥。仔细再望望那平板车里,好像是用棉被裹着两人,睡在车板上。
“在那儿。”刘四指指平板车。两个外甥跳下了车,站在一旁。
“都包着呢,两”,刘四说“你快挑一个吧。”
“包得这么严实,咋挑?”老葛走上前,掀开被子,里面的人头用黑布罩上了,用手探探,还都有气儿。
“你放心吧。我们的规矩,都用黑布罩上,免的晃了光一下子醒了。”刘四在一旁说。“我们还得赶路,你赶快挑一个。”
老葛一听,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包好的100块钱,递给刘四。
刘四站一边,忙着到数钱去了。
“一个年轻点,长得水灵,有个24岁的样子。在县城附近的大桥边晃荡,像是要跳江寻死,俺就上前,猛砸一铲子,给砸晕了,头上还出血了,没断气,立刻灌上点迷魂药。能支撑到明天正午。一个年纪大点,28岁的样子,迷路了,给俺舅给得着了。也灌上了药,也能到明天中午。今天运气好,一得得俩儿。哈哈... ...不过,你要选了那年轻的,回头小心点儿,那货会寻短见。这,可要看你自己了。我们送到门上,这买卖就算结了。”一个外甥手揣在大衣兜里,在一旁来回跳着脚跟老葛说着。
“哪个是哪个呢?都包着头,谁看得出来?”老葛把棉被都掀开了,被他们催得有点急。昏暗的月光下,只看见一个弯着的身躯瘦骨嶙峋的,一个好像胖一些。老葛皱皱眉头。
“挑个胖的吧。有肉,好养、能生。这年头,能长点肉也不容易。”另一个外甥说。
“钱清了。你快些,我们得赶路了。”刘四又上来催。
“好,好吧,我要这个胖的了。”老葛,一弯腰,把那个“胖”女人从地板车里抱出来。虽说胖,可是抱起来还是轻飘飘的,没几斤重。真赶不上去年他娘养的那头2个月大的小猪仔,可惜当时把那小猪仔给卖了。
就这刚一出神。刘四的马车一转身就下了山,朝村口驶去了。
老葛把女人扛在肩膀上,这把式,是天天在码头扛大米用的。他禁不住拍了拍女人的屁股,结实!他心里一阵的欢喜。急急忙忙关紧了院门、房门,扛着女人就进来了屋。
他轻手轻脚地把女人放到炕上。这女人,齐齐整整的,现在可是俺老葛的了。他的心都飘了起来。
看着炕上活生生躺着的一个女人,他愣了,似乎是梦作了太久了,有点分不清楚眼跟前的是梦还是现实。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瓜子,赶紧找火柴点上煤油灯,放在炕边的五斗柜上。
然后迫不及待地撅着屁股坐在炕边上。他笨手笨脚地扯开女人头上的黑布套子。刚拉开,一根黑黢黢的辫子就滑了出来。老葛怔了一下,把女人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跟绸缎子一样滑。头发里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白色衬着黑色,看得他心里似乎揣了只小兔子,在不停地扑腾着、扑腾着。
歪过女人的头,拨开散乱的头发,他盯着女人的脸。
煤油灯温和的光线下,女人的脸像块嫩豆腐一样,银盘般的脸庞,黑眉,细长的眼紧闭着,鼻子翘翘的,一张红润的厚嘴唇紧闭着。老葛不由地有点哆嗦了:这女人,长得敢情比得上舅舅床前贴的明星照了。真是水灵!他这辈子真还没见过这样水灵的女人。摸摸她额头上干了的血迹。这就是他们说的“年轻的?”
他轻轻掐了掐女人的脸蛋,滑腻腻的。瞅着女人细长白嫩的脖子,他咽了几口口水。
女人身上穿着淡绿色的褂子,深蓝色的裤子。衣服上几颗扣子已经被扯崩了。露出里面黑色的毛线衣。女人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着。老葛忙把她手上的麻绳给解了。看着白白的手腕上勒出了紫红色的一圈印子“刘四这个猴崽子!绑得这么紧!”他不禁骂到。但他瞅着女人脚上的麻绳,想了半响,最后,只是帮女人把黑布鞋脱掉了。
他把女人平放在床里,仔细端详着她。
他想起自己两个月前花了3块钱,在县城桥头下找的那个面带菜色的女人。瘦骨嶙峋,惶急慌忙地苟且了一次。桥洞下肮脏的垃圾和河水的臭腥味,把他熏得头脑发胀,但,他一时带着那个一脸苦瓜相的女人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干瘪的女人不停地唠叨:她男人跑了,乡下的老爹等着钱救命,家里已经两天没揭开锅了,孩子饿得“嗷嗷”叫。老葛被她叨叨得心烦,心急火燎地就在桥洞的一处几角旮旯匆忙解决了。后来,老葛在镇上又见过那个女人几次。摸了摸口袋,还真有点舍不得那3块钱,面可以吃好多碗呢。
再看看眼前的这“美人儿”。真是他这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老葛瞅着女人熟睡的模样,心里跟放了块烙铁一样,“兹兹”地冒着蒸腾的热气,突然他觉得,这煤油灯照得屋子热得很,自己身上滚烫,有点闷得透不过气来。老葛侧了个身,感觉到这个瘫软在自己怀抱里的明明是一床软软白白的棉花胎子。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的绿色罩衫给脱掉了,再把她黑色的毛衣扒了扔到床的脚头。看着她身上紧身白衣下,鼓起的胸脯,老葛的头“嗡”的一下,目光不禁迷离了起来,身体里像爬满了小小的黑蚂蚁一样的痒痒、烦闷,不由低下头,在女人脸蛋上亲了一口。
一棵臣服在盐碱地里几十年的荆棘的种子,一下子窜出了一个细细尖尖的头,半炷香的光景,已经长成了粗壮的藤蔓,严严密密地把他跟女人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到了一起。
他转身吹灭了煤油灯。脱掉外衣,紧搂着女人,盖上了被子。 这床红面儿白里子的被子,是他娘帮他缝的,上面印了很多个黄色红色的“喜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