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在斯瓦尔巴岛4-时间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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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隧道》

         和《斯瓦尔巴条约》相同, 南极也有这么个条约。不过有一座岛, 叫布韦岛, 刚刚在条约所定南纬以北一点点, 至今还属于挪威, 也就是说它的君王是哈拉德五世。

        布韦岛是无人住的火山岛, 1927年一支挪威探险队在岛上驻扎了一个多月, 之后就宣布为他们所有, 而它的原主人英国也无异议, 大概是领土太大了, 管不过来。

        二次大战前, 布韦岛为挪威南极捕鲸基地。战争期间, 德国军舰上岛, 士兵们描述放在屋里的几十年前的面包就像刚出炉一样, 新鲜如常, 没有腐坏。

        这就是极圈冻原的作用, 高纬度的寒冷使得分解缓慢。

        斯瓦尔巴自然也属于冻原圈, 最有名的就是它的种子库。

         冬天通往种子库的路是关闭的, 我们只能在远处看到半山处绿色的灯, 那是种子库的入口处。

         司机带着我们环绕着朗耶比恩城, 经过一处山坡, 矗着一些墓碑, 这是百年前死亡的先人, 新的墓地已移到了别处。黑暗中的十字架默默地立在那里, 并没有让人觉得阴深恐怖, 隐隐约约看得到一支蜡烛孤独的光, 幽静地亮着。

        都是些异乡人, 不知他们究竟都有些什么样的故事, 更不知在漫漫长夜里, 他们的灵魂是否想回过故乡。

        老公说他读过一篇报道, 百年前的西班牙流感死亡人数无数, 但由于当时技术条件不够, 无法留取样本。前些年, 不知为何有人查出曾有八名海员死于西班牙流感, 被葬在了斯瓦尔巴岛, 由于极圈冻原良好地保存了尸体, 这8个人被重新挖了出来, 为研究百年前的流感也算作了点贡献。

        斯匹次卑尔根1596年被荷兰人巴伦支发现后, 先是作为捕鲸基地, 后来波默然人又来猎取毛皮, 但真正有人居住却是在1898年以后。

        1898到1920年之间, 几乎有100多人要求拥有此地一块土地, 他们看中的是地下丰富的煤矿。

        煤矿主有钱, 但采煤还是需要工人。一百多年前, 我真不能想象他们是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工作的, 尤其是冬天, 矿里漆黑一片, 出了隧道还是漆黑一片。

       北极圈内寸草不长, 他们的生活供续全靠海运。巴伦支第三次冒险, 被冰困住, 活下的船员们患上了坏死病, 牙齿都烂掉了, 维生素不足的原因。

        后来奥地利艦队探险并发现法郎士•尤瑟夫之地时就学乖了, 每人每天一杯纯柠檬水, 解决了这个问题。我想, 当年岛上的矿工们没有新鲜蔬菜, 大概靠的就是赚点钱的意志活下来的吧。

        因为岛上没有更多的消费之地, 线币也就是各矿主自行发行, 自家的货币用在自家的商店, 双倍地赚。这个一直延续到上世纪70年代末期, 今天煤矿业没落了, 但在俄国人居住的巴伦支伯格市, 始终还延用自制纸币。

        巴伦支伯格市和朗耶比恩市相隔大约50公里, 没有道路可通, 冬天只能坐雪機車越山而过。

         1974年, 岛上修了机场, 从此生活质量箭一般快速提高。坐在餐厅享受寿司时, 我想在我在这里肯定能生活一段时间的。

        目前, 每年来岛者大约三万, 岛上旅游业发达, 有很多雪橇犬基地。一位兽医朋友告诉我们, 坐雪橇其实是在帮助这些狗狗, 这些可爱的狗狗需要运动, 然后胃口随之大开。

        很多年以前, 一个叫阿蒙森的挪威人和一个叫斯科特的英国人比赛, 看谁先到达南极。阿蒙松选用了古老的雪橇犬, 只是到达一半路程时, 阿蒙森队员在一个深夜把一半的狗都枪杀了, 因为食品消耗掉了一半, 再也不需要这么多的狗拉, 且活着的狗也须消费大量食物, 这些都是计划中的行动。

         在“前进号博物馆”, 每每看到这个场景, 我的心就不知为何会隐隐地痛。阿蒙森最后赢了, 在南极的小木屋里给晚到35天的斯科特留了一封信, 而斯科特在回程时死了。

         很多年以后, 这些忠诚狗狗的命运也大有改变, 它们拉着游客在斯瓦尔巴的雪地里奔跑, 而斯瓦尔巴也不再是一个世界最北的悲情城市。

         这里的卡尔伯格酒吧, 是有着挪威最大的威士忌酒收藏的酒吧之一, 也是游客必到之处。里面的装饰都是旧时矿场的遗物, 古老的煤矿车做成的桌子, 屋顶上一包包的水泥, 仿佛都在诉说那一段段辛酸往事。

        而最让我感叹的是墙上一排矿工的黑白照, 饱经沧桑的脸写着人生的艰难, 每个人一段故事, 时间遂道的尽头是死亡, 在深沉的夜幕里消失了, 没有人记得他们。

        只有那屹立亿万年的冰川山峰, 曾听見过他们的笑、看见过他们的泪, 但她却总是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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