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与圣诞节歌曲

犹太人与圣诞节歌曲

知恩

有不同的犹太人,因为不同的原因,不接受圣诞节。但是,也有很多犹太人不仅接受,而且为今天的“圣诞节文化”添加了很多元素,特别是我们很多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比如Oy To the World!, The Christmas Song(更为人熟悉的是它的第一句歌词:Chestnut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Dreydl, Winter Wonderland, Holly Jolly Christmas, Silver Bells, Rudolph the Red-Nosed Reindeer, Do You Hear What I Hear, Proshaj,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Vinter Vinderland竟然都是出自犹太人的。另外,鲁道夫—红鼻子驯鹿,竟然就是犹太人创造出来的“神话”!于此,仅记录一二,也算文化演化之实例。主要数据来源是2017年Riddle Films公司由Larry Weinstein执导,Jason Charters撰写,为了纪念Bill Weinstein(1925-2017)而拍摄的纪录片《Dreaming of a Jewish Christmas》。这部纪录片是加拿大政府、安大略省赞助拍摄、CBC发行的,尽管故事发生的地点主要是纽约。

圣诞节是很多国家的法定假日,因此很多场所关门,但是中餐馆不关门,所以,在美国有句名言:“圣诞节犹太人去哪里吃饭呢?当然是去中餐馆啦!”但是比这个更奇葩的,是很多圣诞节的歌曲,竟然是犹太人作曲的。犹太人Mark Breslin说,你可以写一首曲子,只有3%的人听,也可以写一首曲子97%的人听。犹太人自然选择了市场大的呀!犹太人Jackie Mason说,你生活在一个基督化的世界里,你不如给信基督教的人写歌吧,尽管你不一定信基督教。不管你喜不喜欢、信不信,圣诞节毕竟是个假期,干嘛不给这个假期添加些节日气氛呢?

犹太人Ben Sidran说:1910-1940年间,美国流行乐坛是由犹太作曲家霸占的。他们写情歌、爱国歌、有时也写复活节的歌、自然也写圣诞节的歌啦。犹太人Rob Kapilow说,犹太人移民美国的时候,很多人很穷,也不能带很多行李,所以他们仅有的就是他们的艺术、音乐天赋与才能,很多就进入了演艺界。犹太人Robert Harris说,犹太人来到美国,很多是失去家园的,所以美国梦对他们来说就是唯一的指望了。犹太人Thomas Rosica神父说:圣诞节不是教堂的专利,而是庆祝人文关怀的节日。

芝加哥犹太人Melvin Howard Torme写了很多大家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而犹太人Robert Harris认为Mel Torme的曲子,一点儿都不没有犹太味儿,也不是为犹太人写的,而是歌咏美国梦的。犹太人Rob Kapilow非常赞同这个看法,因为很多圣诞歌曲里,都用了everyone等词,不是说你必须成为基督徒才会有如此的感受。写出世界上最畅销的歌曲的犹太人Irvin Berlin说,我作曲的时候,没有觉得我是犹太人,反而觉得自己是美国人,尽管他是俄国移民,尽管他的原名是Israel Baline。他写的White Christmas,一方面是写给所有平民百姓的,另一方面,他有个儿子早夭在圣诞节,所以圣诞节对他来说,是悲欣交集的。

1941年圣诞节,珍珠港事件(1941.12.7)不久,White Christmas在电影Holiday Inn中首次面世。犹太人Ben Sidran认为这是de-Chris Christmas(圣诞节去耶稣化)的开始,圣诞节在这首歌中,变成了白雪节,更是寄托了服役大兵对家园的无比乡愁,圣诞节开始变成对家、对国、对亲情、对白雪、对温暖的思念和憧憬。而这些情愫和憧憬,是跨国界、跨种族、跨文化的,无论你有没有信仰、信不信耶稣,都是有的。所以Irvin对儿子的思念,变成大家对亲人的思念;他对团聚快乐的憧憬,变成1941年后圣诞歌的主题,可以说一个新的传统就此诞生。犹太人作曲的Holly Jolly Christmas歌中就说:Christmas is the best time of the year。其实这是以前人们从来没有如此定义、如此宣称的。

犹太人Alan Dershowitz说:犹太人有一个特长,就是去别人文化里,替别人的文化创作。犹太人Rob Kapilow认为,美国文化本身就是移民文化,特别是流行文化,犹太移民来了之后,不仅在圣诞节文化上创作不少,而且在爵士乐、百老汇、好莱坞、动漫等都有卓越创作,而这些文化,从来都是爵士乐文化、百老汇文化、好莱坞文化、动漫文化,总称美国文化,却不会被称为犹太人文化。

犹太人Mirjam Wenzel认为,流行文化是给大众消费的,不管你是犹太人、穆斯林、基督徒,都会消费流行文化。而犹太人在流行文化里,不断地创造新角色,比如超人、Silver Bell、鲁道夫红鼻子驯鹿等。Silver Bell是悲喜交集的一首歌,犹太人Rob Kapilow说,1951年的电影里,第一次唱出了Silver Bell,既伤感,又喜悦,伤的是失散、离别、孤独、贫穷,喜的是寻见、团聚、伴侣、慈善。从此,圣诞节又多了这么多层意义。而鲁道夫驯鹿的形象,将这种赋值推上高峰。因为不管是在圣诞节文化里、还是在别的文化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传说。犹太人Rob Kapilow说,众所周知,圣诞老人已经是个“传说”了,但是给他配上鲁道夫红鼻子驯鹿,简直就是在编派的传说上再添一层编排呀!

1930年,犹太人Robert May接到一个活,是给小孩涂色书创作一些图片,他首先画了一只驯鹿,然后暗示大家把它的鼻子涂红。结果大家都特别喜欢这样的红鼻子驯鹿。而鼻子,显眼的鼻子,是欧洲区别犹太人的重要标志。之后,这个“传说上的传说”就不断添加意义,在1949年,Robert May的妻弟Johnny Marks写出了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歌曲。而歌中唱的,岂不是犹太人吗?那么被边缘化,那么因为一个鼻子(长像)而受歧视,那么孤独,别的驯鹿都不找它玩,犹太人Robert Harris直接把这歌曲认为就是唱的一个年轻的犹太人在美国的人生境遇,特别是这个年轻人,最后被重用,不是因为他去Blend In,去模仿别的年轻人,成为默默无闻的张三李四,而是保留并彰显了他的鼻子大、或者红,即他的犹太特色被社会认可乃至赞许。犹太人Robert Harris直接认为鲁道夫的故事,就是他的人生故事,就是他父母的人生故事,就是他祖父母的人生故事:我们不想放弃犹太人身份,但是也不想成为社会弃儿!正如歌中所唱:一个迷雾笼罩的日子,圣诞老人找到鲁道夫,说,你鼻子这么亮,要不给我的雪橇领路吧?之后,所有的驯鹿都喜爱上了鲁道夫!鲁道夫红鼻子驯鹿啊,你将会永载史册!这岂不是犹太人吗?

这里就要提到在圣诞节教堂里唱的歌(hymns)与大街上唱的歌(carols)的区别了,教会一度非常认真地排斥“流行歌曲”carols,最后却挡不住,很多carols进入了教堂,也就是很多犹太人的曲子、歌词、传说进入了基督教教堂。犹太人Rob Bowman, Ophira Eisenberg, Jackie Mason, Robert Harris认为,流行歌曲进入教会,是因为流行歌曲更专注于人们的日常需求,比如对家庭温暖的憧憬、对新年的期望、对往事的追忆、对移民历程的感伤、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和悲悯,而曲式的多元,也满足了各种情绪宣泄的可能。

1962年10月,又一首由犹太人Gloria Shayne Baker创作的圣诞歌广为流行:Do you hear what I hear。创作的时代背景正是古巴导弹危机剑拔弩张的日子里。这首歌其实与圣经没有关系,但是这歌吟咏的是为世界和平、人类救赎祷告,却正合了耶稣降临的目的。Gloria的童年是在马萨诸塞州度过的,她的邻居就是后来的美国总统肯尼迪。Gloria在这首歌里,呼吁大家撇除成见,因为导弹危机或将带来的是灭绝全人类的战争,这当口,争论谁是犹太人、谁是基督徒还有什么意义呢?人道关怀、为世界和平祷告,从此进入圣诞节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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