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来,学者们就有这样一种倾向:大一统的体制限制了个体自由,要实现个体自由就要改变大一统的体制。
这是一种错觉。
这种错觉基于一种非常深刻的表演学思维:如果你不是角色本尊,那么穿上他/她的衣服,再学他/她的样子,那么你就跟他/她差不多了。
是的。在戏里,在梦里。
但是不在现实里。
现代西方的个体自由有更多的自由。但这种自由并不单纯来于西式政治制度,而是所有的西方文化的综合。就如某星之为星,不是因他/她穿的某件衣服。你之为你,也不是因为你穿的某件衣服。
你把旧衣服扔了,换上别人的衣服,你也还是你。
这就是现实,就是这么简单。
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西式的个体自由也不在大一统之外。无论你在什么样的单位工作,是雇员还是老板,你都一定是在一个大一统的体系里,接受这个体系对个体自由的绝对限制。
那些崇拜西方的学者们鼓吹的个体自由并不具政治对抗意义,那是大一统体系之下的由财富保障的相对自由。无论西方哪个国家,个体都没有推翻统治者的自由。西方个体享受到的“更多”的自由,是与西式大一统相洽的,因此显得自由。
相比之下,封建大一统之下,士大夫的自由也一样是与封建体系相洽的。古代士大夫觉得受到限制只是志向不得舒展,而不是不受到体制的限制或者欲推翻秩序而不能。同样地,现代西方体系之下,个体的理性追求也不是推翻秩序或者不受限制的自由。
当代一些中国学者把个体自由与大一统对立起来,有三个原因。
一是存在者两种不同的思维体系,体系运作机制与体系所保障的自由价值都不相同。这为那些盯住一点不及其余的没有抽象能力的学者提供了一个胡乱比较的可能。
二是历史决定,两个体系当下的贫富不同。这为那些以私欲满足程度为标准的学者们提供了扭曲分析的动力。
三是硬拿西式大一统体系下的由财富保障的自由等同于中式大一统的政治,这是一些人的政治手法。他们要的,是在中式大一统中的政治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