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一起工作的男工（1）

小于是我的一名学生。我刚到厂里时，厂里正帮助青年工人补习文化、补上初中和高中文凭。我被借到补习中心教初中数学。小于是厂里子弟，和我的寝友英在一个车间。他个子高高的，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现在想起来，他的表情有些像佟大为，长得也有些像。小于在我的班里补习数学，是个挺认真的学生。过了一段，小于和我熟了，他问我能不能给他补课。我们的补习教室和女生宿舍楼并排。我晚上就去教室给小于补课。除了补课，也聊天。他父亲家是北京人，大学毕业分到这个系统工作、我们厂建厂时 从东北来支援的。奶奶还在北京。从英那里我也知道小于一些事情、英说小于很会做饭，车间工人聚会，家里请客，都请小于帮忙。小于脾气好、腼腆，经常被一样大的青工欺负。英知道我给小于补课，就好心的提醒我小于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也是子弟，脸圆圆的，人看着甜甜的、在市里的棉纺厂工。我和英说，她想的太远了。其实在工厂时间长了我也有几个很好的工人朋友，有的很帅，有的有才华，可是我没有勇气跨越知识界限。我也曾经试探过我妈，是不是能找个工人做男朋友，被我妈一口否了。

有一次我回京探亲，小于给了我一些钱， 让我买些东西去看看他奶奶。我买了些小于说奶奶喜欢的挂面和水果，拿着小于给我的地址，下了公交车、左转右转，在一胡同的四合院里找到小于的奶奶家。家里没人，我把东西给了邻居。我记得她家住四合院的一间房子，里面应该挺大的，镶着木框的窗子就像电视剧里的一样，古老精致。几天后，小于的姑姑到我家来回访，我想她姑姑是不是以为我是小于的女朋友、想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不过不巧我也没在家。我每次回去都去西单书店、这次给小于买了一个上面有几条（小鱼）签。补习结束了，我就不常和小于来往了，后来听英说他和女友结了婚。再后来英说他辞职去当大厨去了。再后来就没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