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底,我们离开亚特兰大到了圣路易丝。先生在UMSL读博士后,我也转学到Webster继续研究生课程。那时IT好找工作,读了六门课后,我在Color Associates找到了一份码工。
我们上学上班,只好送秋儿去幼儿园。刚去时,秋儿不到两岁,不太会说话,英文更是不明白,吃的也不习惯。一接他回家,他就马上跑到冰箱找吃的。头几个月,要哄很久才肯出门去幼儿园。到了幼儿园,紧紧地抱着我脖子不放手。我离开时失声大哭。每每想起,都心酸不已。好在慢慢适应后,开始说学校的食物好吃。看我抬东西,叫我停下,再把爸爸叫上,说是男孩该做的。快到圣诞节时,我们一起装上彩灯,他退后一步看着灯说: “This Christmas light is so beautiful!”
先生在UMSL一年后, 换到一家印度人开的公司。那里的实验对健康有危险,每周都要体检,验血什么的。做了三月和老板有分歧就离开了。当时正在办绿卡,不能中断工作。先生和他导师Hill一说,Hill马上聘他回Emory继续做事。
我白天上班,秋儿去幼儿园,可晚上上课就成了问题。我带着秋儿去学校和系主任讲我的情况,希望要么休学一年;要么自学,只需交作业和参加考试。一番沟通后,定了后者。那时我们租了一个两层楼的二室一厅公寓。楼下是客厅和厨房,还有一个阳台。楼上是两卧室。先生回亚特兰大,租了一间地下室。我们母子在圣路易,把楼上的另一间卧室租给一对UMSL的中国夫妇。
我一早先送儿子上幼儿园,再上班,下班后接了儿子一起回家。母子共用一张桌子,我做作业,秋儿用蜡笔涂涂画画。那时秋儿是恐龙迷。喜欢各种各样的恐龙。我画,他上色,再剪下。最后一起贴墙上,墙都快贴满了。一起做项目的同学来我家,秋儿就在我们旁边玩,不吵不闹,令同学感慨不已。
先生离开半年多,儿子从来没提过爸爸。圣诞时,先生开车来,给他带了小玩具,他马上玩起来,好像爸爸从未离开过。但这次先生走后不久,一天临睡前,他问:“爸爸去哪儿了?”有一次,我们母子俩都病了,朋友帮忙带我们去看医生拿药,吃了药也过了一周才好。我们娘俩躺在床上。儿子说:”妈妈,我们都睡得一天了,起来。“
我和先生各自努力找工作。01年三月,我飞去亚特兰大面试。那是秋儿第一次乘飞机,他在乘务员送餐时,自发祈祷。当时一愣,后来想估计是幼儿员老师教的。一路顺风,先生来机场接我们,他老远就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爸爸爸爸”。我们住在先生租的地下室。还算整洁。面试很好,公司希望我六月份能上班。但先生先我一步,于四月在Gateway Chemical找到工作回到圣路易。一家团聚后,准备买房圆美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