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边的母亲先后离开,清明对我们有了更清晰的意义。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和LG总是不约而同地想徒步去墓园走一走,虽然那里没有葬着我们的母亲,但总感觉那里有一种灵气连接着母亲所在的地方。
去墓园的路上有一家Eggsmart,由于离得近,常常忽视了它的存在。昨晚计划今天的行程,突然想起它,决定去那吃个早餐,也算是清明节的一种仪式吧。
许久没去,感觉它的Breakfast Menu丰富了很多。选了临窗的座位坐下,女招待服务非常热情,不停地给我们的杯子里续咖啡,袅袅的热气从杯子里飘出来,伴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让人心情都愉快。
当然由于疫情影响,价格也翻了将近一倍,不过没有让它影响到我们的好心情。
墓园很大,从这边的大门进去,到另一边的大门出来足足有2公里的距离。
早晨人很少,异常安静。我们走到墓园的深处,坐在一处高坡的长椅上,望着近处的池塘和远处的墓地以及悬在空中的一朵一朵的浮云。
我突然转向LG问,“你说天堂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谁知人家想了下,说,“如果天堂这个样子,我才不想去呢!”
我问,“那你想要的天堂是什么样子?“
人家不假思索地说,“天堂应该是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
我瞪他一眼,算是服了!
不过这让我更加确定天堂不可能存在,因为每个人心中的天堂是如此的不同。
生命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没了就是没了,入土为安,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极好的天气,完美的一大圈走路,感觉吸足了氧气。
谁知打开家门,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用来照相的手机不见了!把随身背的小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想起来坐在墓园的椅子上讨论天堂问题的时候,我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椅子上,起身离开的时候,肯定是忘了把它拿起来。
跟LG说,人家往沙发上一倒,说手机不要了!反正我是没力气再走回去了!
这个手机其实是他今年送我的礼物,照相功能比我之前的手机要好很多,我很喜欢。丢了手机除了觉得对不起人家外,主要里面存的很多照片和信息太遗憾,于是我决定自己走回去试试运气,虽然也有些疲惫。之前都走热了,所以换了件薄一点的夹克穿上。谁知走出去几百米才发现口罩放在了先前的那个小棉衣兜子里。实在懒得回去拿了,但愿不会遇到需要戴口罩的地方。
一路走,一路责备自己怎么能这样,是不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又犯了!突然想起最近偶然看到的一个Ted Talk,说随着人类寿命越来越长,年龄歧视是我们亟待提高的一个社会问题。每个人都有年龄歧视,包括我们自己。我现在面临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儿子如果丢了手机,我肯定会批评他马虎大意,仅此而已;而自己丢了手机,我首先想到的却是老年痴呆,这不是年龄歧视是什么!
再次进了墓园的大门,人比先前多多了。我沿着早晨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感觉腿还挺有劲的,说明自己还不老。
路过了几拨把车停在路边一起来祭奠亡者的人,相互拥抱,都戴了口罩。虽然口罩令撤了,看来大家都还挺小心的。也许是一种礼貌,想让对方感到安全吧。
接近之前坐过的长椅时,我突然有些小激动,想象我的手机会不会还在那里。那个椅子的位置应该说是墓园里最显眼的地方,谁要是想坐下歇一歇,它应该是首选。
西方人喜欢说,上帝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原因。我就在想,如果我的手机丢了,上帝也许是想给我一个lesson, 告诉我做事不要马马虎虎,手机信息要记得常备份;如果手机还在,那上帝安排我再来一次墓园是什么原因呢?
椅子上倒是没有坐人,和我们先前来时一样,静静地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看到一小块粉色的光从椅子上反射出来,那正是我的手机,安安稳稳地躺在我把它放下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动!
我用备用的旧手机给它拍了张照片,坐下来,赶紧Log进去看早晨拍的那些照片,好象怕它们丢了似的。
准备不急着回家,先坐一会儿,歇过来再往家走。
眼前安静美丽的池塘,有一对野鸭在游动。鸟儿的歌声此起彼伏,静静地听,有好几种。不由想起林徽因那首著名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四月的天气真的是让人心情愉悦。
这时电话响了,是LG。正在琢磨这家伙要是不打电话,我是不是应该生气。年轻的时候遇到同样的事情,我也许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现在我觉得自己丢了手机是自己的错,完全不需要人家来陪着我找。
我告诉他手机找到了,他责怪了一句,“糊涂女人的代价!” 就挂了。我摇头笑,这就是他打电话的目的吗?代价还是收获都很难说呢!
打开微信,才发现他在我找到手机前已经用微信呼叫了我好几回。
刚好看到微信的宿舍群在庆祝最后一位姐妹刚刚跨入50岁的门槛,她说“有点怕怕,跟朋友喝了点红酒”。
我跟她说,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转眼我们携手走完了人生的上半场。如果幸运的话,但愿我们还能再一起走50年!现在一个时髦的名词是Health Span,不同于以前的Life Span。有的人也许不到50岁就失去了健康,而有的人90岁仍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我们身边两种例子应该都见过,不能单单用数字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老了。
这时看到YouTube首页正好跳出我喜欢的台湾大学合唱团2009年在台北演唱的《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
这是巧合吗,有时候很佩服手机的Smart功能,它如何能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
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
曲:石青如 词:张惠美 指挥:连芳贝
岁月在你我呼吸间流浪
当终点抵达
那些想望休息了吗
身心在日出日落间耗转
当无常宣判
你的心回家了吗
周遭一幕幕演出
不存在的陌生
寻寻觅觅哟
断线珍珠怎么接
失落的音符怎么唱
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
你将如何度过今天
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
你将如何度过今天
我用温暖
守护生命
让浪花留了痕
我用觉照
守护健康
让转轮点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