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到底特律有一条单线铁路。我们小区就在这铁路边上。小区边上有一条小道,我们经常会在这条小道上散步。有这么两三次,我们看到小道上有死老鼠,被咬得血淋淋的。我们猜测,可能是鸮把老鼠咬死的吧。我就看见过一只鸮在我家栅栏上活生生地吃了一只小鸟。
我起床早,有时候在小道上跑步,远远就看到一个好像是流浪狗,叼这一个东西,看到我就跑掉了。这样的事情我看见过两次了。滑铁卢地区很多小道,我骑车的时候看到过“有狐狸”的警告牌,我怀疑我看到的是不是狐狸呢?
也是铁路边上,在我家小区东边,有一个小池塘,是市政规划的雨水缓冲池塘,这池塘原本是野鸭野鹅的天下,常年有几十只在池塘里。但是,近年来鸭鹅越来越少了。前年开春,有一天我看到两群小鹅,每群都有十来只,隔两天,两群小鹅合成一群,只剩八只了。再过两天,就看到那四只大鹅仅带着两只小鹅,看着挺可怜的。
池塘周围还有灌木林。一天,天蒙蒙亮,我到池边打太极拳,一个野马分鬃,眼角忽然看见一只像是狐狸的动物匆匆忙忙钻进了灌木林里。我打完太极拳以后沿着灌木林边上的小道回家,才走出十米,灌木林里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见到我就蹦蹬蹦蹬地跑到小区里了。
冬天下雪了,我怕池塘边太滑,我就到铁路边靠近公路的一块台地上打太极拳,就是上边图片里左边那块台地,行人从台地走下坡,穿过铁路,走出一条小径来。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天和咖啡喝多了,那天早上我起得特早,我到台地上打太极拳时天还没亮,我对着北极星开拳,一路打下来,看到天空横划了一颗流星。待我打完太极拳,绕下台地回小区的时候,在进小区的拐角处,回首看台地陵线上,一只动物爬上台地,它可能是等了我很久要走那条路的,但显然不是狗,尾巴又粗又长,直绷绷地地拖在屁股后边,看上去就是一只大灰狼。
后来网上一查,原来滑铁卢地区有郊狼(Coyote),郊狼杂食,冬天活动频繁,一般会躲避开人。郊狼原来是大灰狼和狗的共同祖先。我想,我凌晨看到的大灰狼一样的动物应该就是郊狼了。我夏天看到的死老鼠很可能也是被郊狼咬死的。
又是一天起早,天还黑,小道覆盖的雪显得特别亮。我在台地上打太极拳,这次是一颗明亮十倍的流星从天空竖直坠落下来。这时我看到两只郊狼沿着小区外围的小道远远朝台地走来。离台地有150米远的时候,其中一只郊狼不敢走过来了,另一只则继续前行,沿着小道绕过台地北边走到公路上。我还在继续打太极拳,一直没有停下,台地前边一只郊狼,台地后边也有一只郊狼,把我夹在中间。大约五分钟过去了,公路上的那只郊狼又原路回去陪伴那只还在小道上踌躇不前的郊狼。它们一起掉头往池塘那边走了。我继续打我的太极拳。又过来五分钟,我看两只郊狼沿着铁路走来,从铁路对面走上公路。显然,我起床太早了,打太极拳堵了这两只郊狼习惯的路。
2020年疫情来了,户外活动主张到没有人去的地方。冬天我就喜欢到荒无人迹的铁路边的山坡上踏雪。雪深的时候,就不能走,必须踏,把脚高高抬起,往前迈踏下去,后脚拔出来时,前脚还咯吱咯吱地往下陷,这比起一般的走路消耗卡路里更多些。这野地,夏天长满没腰的草,是走不进来的。冬天下雪了,草枯萎倒伏了,就可以踏雪了。冬天踏雪,可以看到很多动物脚印。我们小区里野兔不少,冬天雪地里也留下不少脚印。
兔子的脚印我是认识的。在这里居住久了,冬天雪后早上出门经常看到门前有兔子脚印,一年冬天兔子把我家门前玫瑰的树皮给啃了,结果那年那棵玫瑰就死了。初次到铁路边踏雪时,看着满坡到处是兔子脚印。有一次看到一溜梅花状的爪印,我猜测的其他人遛狗留下的,但是,那一溜爪印竟然钻过栅栏走到铁路对面,旁边并没有人的脚印。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郊狼的脚印。我还看到一片灌木树皮全被啃完了,啃得有一米多高,兔子肯定的啃不到那么高的。2022年1月一场大雪,我又去踏雪了,这次看到满坡的是郊狼脚印,兔子脚印基本绝迹了。这下我才想起来,我家门前兔子脚印是一年比一年少,后来变成了老鼠脚印,但这个冬天,既看不到兔子脚印,也看不到老鼠脚印,倒是后院栅栏外出现了郊狼脚印。
2022年1月这场雪特别大,雪特别深,脚陷下去,雪会掉进40厘米高的靴子里。这雪地今年就我一个人踏。第一天我踏到坡上,看到满地郊狼脚印,我小心翼翼不踩它们的脚印。第二天,我还是踏着我原来的脚印走了一遍,还是避开郊狼的脚印。第三天,我再来踏雪,郊狼竟然踩踏了我的脚印。显然,它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气味了。那郊狼脚印已经在深雪中踩踏出一道道坑道式的路径。
又一天,我起床很正常,在台地上打太极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公路上也已经车水马龙了。正打着太极拳,就看到铁路上有一只郊狼,在铁轨中间徘徊,想上台地,又不敢上路,在铁路中间来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就顺着铁路往池塘方向走了。这是我在2022年1月份第二次光天化日之下看到郊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