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皇帝康莫德斯 (Commodus) 其实是个悲剧人物,不过有几个历史人物不是悲剧性的?否则也不会载入史册供后人凭吊感叹了:)前有千古一帝如凯撒文治武功,也有三观震碎一地的奇葩浪荡子卡利古拉,唯独康莫德斯资质平平,文武皆废,再加上没有什么政治野心,被逼上皇位实在是赶鸭子上架,难为他了。更要命的是父皇马卡斯 奥尔勒斯 (Marcus Aurelius) 文韬武略,上阵跃马杀敌,提笔下文洋洋洒洒,是斯多葛学派的哲学家,常言说的 “虎父无犬子”,在此是例外,倒跟三国时扶不起的阿斗有一比。
父亲病逝,非但没有临终托孤,反忠告他不要信任长老会 (Senate) 。康莫德斯既缺乏政治历练,又无人指点,从即位始就被长老会欺生,处处制肘,要看他的笑话。比他年长十二岁的姐姐露西拉 (Lucilla),自信和政治野心极其膨胀,对康莫德斯抱有莫名敌意,认为是他夺走了本应属于她的皇位?!康莫德斯摸着石头过河,孤身陷阵,唯有两个童年玩伴撒托勒斯 (Saoterus) 和克里安德 (Cleander),“不离不弃”,为他出谋划策。这种童年友谊让我想起《绝命毒师》(Breaking Bad) 里的Jesse Pinkman,理直气壮地承认跟毒贩是发小, “我们小学二年级就认识了!” 又比如《陈涉世家》里旧识惊叹,“伙颐!涉之为王沉沉者!” 但都不如康莫德斯对两个朋友委以重任,说明身居高位如他何等孤寂。
撒托勒斯在露西拉带头的政变中被害,事后,康莫德斯借机远离政务烦忧,把统治权责都推交到克里安德手里。克里安德大权独揽,大肆弄权弄钱。他无视长老会的世袭资格,标价出售议席,中饱私囊的同时减除异己。克里安德贪得无厌,妄想 “收买” 民意。他故意中断罗马城内的粮食供应,计划扮 “赈灾英雄” 救民众于欲倒。人算不如天算,瘟疫跟着饥荒到。饥饿和疾病重击下的罗马城,食物短缺,横尸满街,民怨沸腾犹如高压气舱一触即发。瘟疫,饥饿,物价暴涨,封城,听起来很耳熟吧?!
城民围聚抗议要求交出克里安德以平民愤,置身事外的康莫德斯不得不出面。审讯中,一切昭然若揭,克里安德人为拖延运粮船,造成食物短缺,还有之前因嫉妒杀死撒托勒斯并夺权的行径也一并曝光。克里安德被斩首,拖行示众。
天灾人祸后的罗马城元气大伤,怨声载道。康莫德斯转移民众转移焦点的策划震惊了朝野上下 —— 举行为期十四天的角斗比赛挽回民心,并作为角斗士亲自下场决斗。要知道角斗士都是奴隶角斗,而且比赛都是生死决胜负!这一系列迷惑(疯狂)操作,让我想起当代武侠粉马爸爸,出资不够,还出力,披挂上阵领衔主演大武侠?!
康莫德斯自知技不如人,提前拜当时的第一角斗士纳赛瑟斯 (Narcissus) 为师进行训练。比赛如期而至,康莫德斯仍然技艺平平,但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能得胜。纳赛瑟斯细查发现对手角斗士的刀刃都是钝的,于是当面质问康莫德斯。康莫德斯恼羞成怒,拟定名单打算处死知情人以封口。情妇玛塞娅 (Marcia) 发现自己赫然名列其中,惊慌失措之余与长老会密谋政变。玛塞娅在康莫德斯酒中下毒,纳赛瑟斯刺死昏君。
2000年版电影《角斗士》以康莫德斯为原型改编,但与史实出入过大已属于再创作。罗素克罗 (Russell Crowe) 扮演的角斗士忍辱负重,最终手刃仇人的故事大快人心并众望所归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但扮演康莫德斯的 Joaqin Phoenix 毫不逊色,苍白疯狂的残暴君主塑造得入木三分,可算那届奥斯卡奖的 “无冕之王” 。(网图:电影《角斗士》里的康莫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