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流智慧的人是怎样思考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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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比赛常有一种做法,先选定一个辩论的观念,然后安排规定辩论的一方为支持者,另一方为反对者,让双方各自寻找理由与事实依据来进行辩论。
人们往往会感到这种辩论比赛的做法有点荒唐。支持还是反对是人们已经确定了的立场,怎么可以随意分配设定。是非对错是有定论的,按照随意分配的立场再来寻找理由依据,岂不是成了见风使舵、是非不分、放弃原则信念的诡辩。
支持还是反对普京的侵乌战争,支持还是反对川普的政治言行,还有对于堕胎、控枪、疫情的措施等等争议性的问题,双方的立场都是非常坚定极其强烈的,人们无法想象可以随意选边的立场,更无法想象另一方可以有正当的理由与事实依据。
对于辩论比赛的这种看法反映出了一种常见的思考问题的方式,那就是认为问题的是非对错只有一个结论,要么是对,要么是错,立场明确,黑白分明。而且人们一般都相信自己是站在真理的一方,是有充分的理由与事实依据,对方的立场与观念都是错误的。
当今无数网路平台与社交媒体上,充满了这样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立场观念的人们争得激烈火爆不可开交,各自都坚信自己的正确,对方的错误,并且对于对方持有不满、忿怒、鄙视、甚至敌意的态度。
其实从辩论比赛的做法可以想到许多有关怎样思考问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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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比赛的双方各自可以找到自己的理由与事实依据,并不一定是随意的诡辩,而是因为事物与问题并不是简单的只有一个方面,而是相当复杂,有着许多不同的方面。辩论双方各自看到不同的方面,因此都可以给自己找到有关的理由与证据。
在禁止堕胎这个问题上,一方会认为胚胎是一个生命,为了保护生命而应该从法律上禁止堕胎,另一方会认为妇女选择的权利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如果强行禁止堕胎,会造成许多实际的困难、悲惨甚至妇女丧失生命的后果。两方是看到了两个不同的方面,各有他们的道理。
在控制枪支这个问题上,支持的一方认为在美国发生的日益恶化的开枪杀人事件,是因为严重缺乏枪支的有效管制,而反对的一方认为拥枪是美国宪法给予的权利,控制枪支并不可能消除开枪杀人的事件,反而会妨碍想要保护自己的守法公民。支持的一方可以找到充分的证据来说明枪支的危害,而反对的一方也可以找到不少证据来证明开枪杀人并不完全是枪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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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比赛的双方都可以找到自己支持与反对的理由,并不一定是强词夺理,而是因为现实世界里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任何观念都是有对有错。支持的一方看到有利的地方而找到有力的理由证据,反对的一方看到不可避免的弊端而同样可以找到反对的理由证据。
人们往往会认为自己支持赞同的观念政策措施做法是非常有道理的,是正确的,而看不到其中必然会有的问题、缺陷、弊端或副作用。十全十美的事情是只有在天堂里,是乌托邦的理想世界,不可能在我们人间的现实世界。
我们想要解决一个方面的问题,往往会随之产生另一个方面的问题,任何解决方案与措施都是会有代价的。一方可以用事实证据来说明与强调好处, 另一方同样可以找到事实证据来说明因此带来的害处。
采取严格隔离追踪与封闭的措施,对于防堵新冠病毒控制疫情是相当有效的,但是这些防疫措施会对社会经济民众生活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防疫的措施做得越是认真严格,对经济与生活造成的损害也就越大。
美国的左派看到社会里严重存在的贫富两极分化,许多民众在住房医疗等方面的困难处境等问题,想要通过政府的政策措施来解决这些问题。但是这些政策措施都需要巨额的政府开支,可能会对社会经济造成负面影响,而且社会福利的提高本身也有它的副作用。
美国的左派看到一系列警察杀死黑人的事件,想要彻底解决警察里存在的滥用暴力种族歧视的问题,解决黑人在司法方面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他们倡导的有些措施与做法,结果是打击了警察执法的积极性,带来了社会治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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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双方可以站在不同的立场,选择不同的视角,因此而找到各自的理由与事实依据。
人们往往不自觉地假设大家都是在一个共同的绝对坐标系里面,是非公正自有裁决,是对是错总是有一个大家认同的客观标准,而没有认识到人们的价值观与利益等会决定他们各自不同的立场,造成他们各自不同的视角,导致对于是非对错完全不同的评判。
反对普京侵乌战争的,站在当代世界的文明与公理的立场,认为普京是侵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他们可以找到大量的理由证据来谴责控诉这场野蛮残暴的战争。支持普京的,站在反对或不满西方国家的立场,认为北约的东扩是西方国家霸权的表现,也是造成乌克兰战争的根源,他们同样会找到各种理由来说明西方国家与乌克兰的过错。
美国民众里反对川普的,会认为川普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使用谎言与煽动的手法,利用民粹主义的情绪,有意制造民众的对立分裂,尤其是在总统选举失败以后,不顾美国宪法的原则与规定,强行要求副总统与州政府的官员来推翻选举结果,对于暴徒冲击国会事件负有责任,严重违反与破坏了美国的民主体制。而支持川普的,认为民主党是他们的大敌,他们强烈支持拥护川普攻击与打击民主党的言行,认为川普可以搞好美国经济,完全相信川普关于民主党选举作弊的指控,支持川普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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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与现实会有极大的差距,还可能是互相矛盾的。站在理想追求、社会公正、原则道义的立场,与站在现实世界实际情况的角度, 各自会有不同的观念理由,会导致非常不同的评判。
无数的民众依据联合国宪章与国际关系准则的公理与原则,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文明理念, 来反对普京的侵乌战争,谴责屠杀平民的战争罪行。但是也有不少人看到现实世界里西方国家为了自身利益而做的一些未必符合理想原则的事情,他们拿出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作为例证,认为西方国家用正义与公理来反对普京的侵乌战争是虚伪的。他们认为现实世界的国际关系都是实力的较量,所谓正义与公理只不过是打的旗号而已。
美国政府经常批评指责一些国家违反人权的问题,但是又因为美国自身的国际关系与政治经济的利益,与一些严重违反人权的国家结为盟友。因此有一些人认为美国是拿着人权问题作为武器来攻击它的敌人。
美国的一些左派,尤其是不少年轻人,对于美国社会里严重存在的贫富差别与种族歧视等问题深恶痛绝,他们抱着强烈的理想,急切地要求在短时间内能够根本性地改变这种状况,他们对于民主党的当政者未能推行激进的政策,兑现竞选时提出的理想目标非常失望反感。同时,美国社会里不少中产阶级的人们,他们看到的是社会的现实实际与他们自身的经济利益,对于民主党的当政者受到党内极左势力的压力而采取的一些做法非常不满,因此而偏向支持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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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比赛里,双方都是千方百计竭尽全力用观念理由与事实依据来证明自己这一方是有道理的,是正确的。但是双方的辩论立场其实是由比赛的组织者规定的,如果将辩论双方掉换位置,他们同样会是千方百计竭尽全力来证明相反立场的正确。辩论比赛并不是以哪一方的立场正确来决定胜负,而是要看哪一方的表达与证明更有说服力。
现实生活里,人们也是千方百计竭尽全力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只是他们的立场往往是自己确定的,是铁打不动的。他们不但绝对不会像辩论比赛者那样自己根据要求来改变立场,而且还会对另一方非常不解、不满、反感、甚至忿怒,认为对方是毫无道理荒谬不堪。
辩论比赛的双方可以做到理性地表达说明自己的立场观点,现实生活里争论的双方往往就没有那么理性了,火爆争吵有之,粗口谩骂有之,甚至还有更加暴力野蛮的。
人们往往因为自己可以找到理由与事实证据,就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对方是错误的。其实从辩论比赛就可以看到,双方因为不同的方面,角度,立场等等,都可以找到各自的理由与证据,有理由与证据并不说明就是正确的。
辩论比赛的双方可以在组织者分配指定的立场,找到各自的理由依据,说明他们的头脑具有难得的灵活性,能够看到事物与问题不同的方面、角度与利弊。现实生活里的人们固定在自己的立场上,绝对认为自己的正确,完全不能明白理解对方的观念想法,说明他们头脑的简单与僵化,只能够看到自己立场与视角的那个方面。
人们往往不但不能够转换视角与位置来看事物不同的方面,还要加固强化自己的立场观点,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怀疑,好像建造城堡一样固若金汤,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缺口漏洞。而且还要与同样立场的人们结为阵营,绝对地追随与服从阵营的头领,一起击鼓鸣号摇旗呐喊,自己阵营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正义的,对方阵营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的邪恶的。可以说是思想上的城堡心态与蚂蚁王国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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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与问题有许多不同的方面,有利有弊,有对有错,看到了一个方面的理由与证据就以为自己是正确的,是真理,就像摸象的盲人以为自己摸到的象腿就是整个的大象,坚定地相信大象是像根柱子一样。其实面对复杂的世界事物,我们每个人都是盲人,都只是摸到了事物的一个方面。随着阅历经验的增加与思想的成熟,我们可能会摸到越来越多的地方。所有的人们互相交流各自摸到的方面,也可能使得我们对于事物问题这个大象有越来越多的认识了解。
哲学家休谟代表的经验主义认为人类知识都是来自于经验,哲学家笛卡尔代表的理性主义认为感觉经验是不可靠的,理性才是人类可靠知识的源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理论其实是各自看到了人的认识这个复杂问题的两个方面,各自可以找到他们的理由与证据,各有他们的道理,也各有他们的错误。哲学家康德指出,人的知识既有来自于经验的部分,也有先天决定的理性的部分。时空关系,因果关系这些被以为是客观经验的东西,其实来自于先天的思想范畴。可以说,休谟是摸到了大象的一个部分, 笛卡尔是摸到了大象的另一个部分,康德是摸到了更大的部分。但是,即使是划时代的伟大哲学家康德也并没有摸到大象的全部。叔本华、尼采、罗素、维特根斯坦等伟大哲学家使得我们认识到了自己与世界的越来越多的部分。
伟大的哲学家尚且如此,我们一般人因为找到了一些理由与证据就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就以为自己知道了整个的大象,是何等的肤浅与荒谬。如果我们没有认识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事物的一个方面,而是自负自大地以为自己获得了真理,就会固步自封,井蛙观天,不会去继续发现事物的其它方面,也不会去虚心听取其他人发现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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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有这样一句名言:“同时持有全然相反的两种观念,还能正常行事,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
人们可能会想,心里同时持有两种相反的观念,岂不是会造成自相矛盾,或者是模棱两可,是非不分,和稀泥。
如果我们看明白了辩论比赛的道理,就会知道,事物有许多不同的方面,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任何观念都是有对有错,更何况每个人自己的价值观与利益位置会影响与决定我们的立场与看法。如果我们能够看到事物越多的方面,能够同时看到利弊对错,能够自觉意识到自己的立场观念并非是客观的,而是会被许多因素所影响甚至决定,也就是说,我们的心里会同时持有事物不同的方面,持有相反的,互相矛盾对立的观念,既有着自己的观念想法,同时又有着对于自己观念的质疑反省与批判,那么我们就更加接近真相,我们就更加具有思想的智慧,也就是菲茨杰拉德所说的第一流智慧。
相反,如果我们确定不移地坚持一个观念,排斥相反的观念,对于自己的观念毫无疑问,好像是坚持原则立场坚定,其实是思想的简单肤浅与僵化,可以说是末流智慧或零智慧。
第一流智慧还是末流智慧零智慧,并不是辩论比赛竞争冠军,不是评比名次级别,也不是炫耀自己聪明的资本,而是直接关系到我们实际的个人生活工作、社会政治、国家民族与世界。
如果我们都能够以第一流智慧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来看待世界,就会能够容纳与理解相反的观念,就能够和观念不同的人们进行沟通,做好与自己的配偶、子女以及同事等沟通与人际关系的工作,家庭与社会都会是更多理性成熟的态度与文明和平的局面。
末流智慧零智慧的简单僵化,导致人们各执己见,自以为自己是正确真理,不但看不到事物的其它方面,看不到自己观念想法里的问题与错误,还因为自大自负而变本加厉将自己的观念推向极端,结果是家庭的矛盾激化与破裂,美国民众政治的极度对立分裂,国会遭到冲击,民主体制岌岌可危,还有发生在乌克兰的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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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流智慧的人同时持有相反的观念,并不是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你好我好大家好,或者各打五十大板,也不会无法区分是非正邪,导致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无法判断决定。
他们因为同时看到了事物与问题的许多方面与利弊得失,看到了不同的人各自不同的立场与视角,明白各种不同观念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们是跳出了单一立场视角与观念的局限束缚,不会困在此山中而不识庐山真面目,一叶障目,被次要枝节的东西迷惑而看不到真相,而是站在新的高度,一览众山小,看到事物与问题更加全面的景象,洞察事物的根本实质,分清主次,因此能够获得更加接近真实的判断与决定。
他们因为充分看到了事物的复杂性,看到了社会与民众的复杂性,所以他们看问题时更多的是疑问,而不是简单的结论。他们会认识到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与方案,所以会以理性的态度,协商与妥协的方式,接受远非完美但是比较合理、比较能够获得共识的解决方案,接受权宜之策,接受渐进式的改良,而不是执意要全部实现自己的要求。
他们能够质疑反省批判自己的立场观念,不但不是执意自己的观念意识而走极端,还会不断更新调整纠正自己的想法。他们因为同时持有相反的观念,所以会明白甘蔗没有两头甜,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都会同时具有利弊得失与对错。他们会相当务实成熟,根据实际的具体情况来进行切实的分析判断,平衡利弊得失,协调不同的立场观念,寻求对话沟通来实现共识,具有协商妥协的态度,而不是自以为自己最正确,专制地将自己的理念意识强加给他人。他们做出的判断会相当符合实情合情合理,做出的决定会相当成熟明智。
他们同时持有理想与现实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方面。他们很清楚理想与现实的相互关系,不会采取急于求成一步登天的激进态度,而是认识到理想目标的实现有一个逐渐的甚至是非常缓慢的进展过程,是要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而不是人为地拔苗助长,单凭主观意志与愿望来强行实现。他们也认识到不同的人对于理想目标会有不同的看法,理想目标的实现是需要社会整体的发展与民众的共识,而不是通过强行的政府政策与行政命令来强制实施,也不是通过政治正确的方式来强求民众言论的一律。同时,他们不会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而否定理想,放弃理想,不会以现实为理由藉口去认可与合理化现实社会里存在的种族歧视、歧视排斥与打击弱势群体等落后思想意识,不会因为在现实社会里实现的困难而放弃社会公正与世界和平等理想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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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流智慧的人,既会看到普京侵乌战争对于一个主权国家的武力侵犯,野蛮残暴的战争罪行,看到违反联合国宪章与公理,也同时会看到世界上国家之间的复杂利益关系与争斗,会具有避免战争寻求和平的务实态度,更会审察反省自己的立场观念里价值观与利益位置的影响。所以他们既不会单纯强调正义战胜邪恶,而不考虑具体的实际情况与现实的应对处理,也不会只看到避免战争所需要的现实妥协,而将战争的责任归之于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诉求与北约的东扩。他们会审察自己的立场观念,是否受到了民族主义之类非理性情绪的影响与左右。他们不会因为只看到国际关系里的利益争斗就认为彼此都无所谓正义邪恶,世界上只有强权实力而无所谓公理原则。正如二战时也有国家之间的利益争斗,但是希特勒的邪恶仍然是举世公认的,英法在二战前对于希特勒的绥靖政策已经被历史证明是错误的。
第一流智慧的人,心里会同时持有美国左派右派各自相反的观念,认识到左派右派观念里各自有道理有价值的地方,同时看到左派右派观念里各自的弊端与错误,认识到美国的左派右派在社会政治应该起到互相协调、互相补充、互相制约、互相平衡的积极作用,而不是各为阵营势不两立,更不应该走火入魔各走极端。他们会不分左派右派,凡是正确的地方都会赞同,凡是错误的地方都会反对。绝不会做党派阵营的啦啦队,更不会做政治人物的粉丝。他们会认识到,美国的宪政与民主体制的原则是所有美国民众的根本保障,对话沟通协商妥协是民主体制不可或缺的运行方式与机制,不能因为自己党派阵营的利益而不顾民主体制的原则与规定,更不能因为选举结果不符合自己的意愿而制造种种理由来拒绝接受。(有关美国左派右派关系问题请参阅我的博文《美国的左派右派》)
第一流智慧的人,不会认为堕胎是轻率随意的选择,但是也不会被宗教信念与保守立场驱使而强行禁止堕胎。这次最高法院推翻罗伊诉韦德案,取消宪法保护的妇女堕胎权利,说明即使是最高法官也未必都具有第一流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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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个人生活与工作的顺利与成功,我们所在的国家社会与这个世界的和平文明与进步,都要求我们具有第一流的智慧。我们在当今现实里看到的却是,连许多政治领导人、最高法官、议员、学者这些社会的精英都是与第一流智慧有极大的距离,有些甚至是末流智慧,零智慧。当今美国民众表现出来的政治上的极度对立分裂,更是说明我们的社会离第一流智慧是越来越远。
要获得第一流的智慧是极其困难的,需要克服我们思想里的自我中心本能,克服我在博文《思想能力的冲突》里指出的专制思维、两极思维、非理性思维、表面思维、静态思维等思想本能,可以说是要逆流而上,翻山越岭,是要经过长期的学习与培养,与不同观念相反意见的沟通,才可能做到的。
在现实世界里,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水往低处流,被自我中心本能所操纵而变得狂妄自大自负自恋,以为自己的错误观念是天下的真理,以为自己的谎言是确凿的事实,被极端宗教民粹主义民族主义等非理性情绪所附身而迷失理性,以宗教民族与政治派别来划分阵营,互相斗杀。不是第一流智慧那样同时持有相反的观念,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完全排斥相反的观念,视相反的观念为敌,同时将自己的观念在群体的狂热里越来越推向极端。许多人不是在追求获得第一流的智慧,而是在一窝蜂狂热地追逐末流智慧,追逐愚昧。
第一流智慧其实正是我在《思想能力的冲突》里指出的高度发展了的思想能力水平的体现。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思想能力的问题,都有一个如何提高自己的思想能力水平的问题。高学历高智力并不保证我们具有高水平的思想能力,对于自己的学历智力的骄傲,对于自己在政治或经济经营成功的得意,反而会助长自负自大的心态,结果导致思想能力水平的低下。通过思想能力水平的不断提高来获得第一流的智慧,是我们一辈子的人生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