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普郡一少年》
V
第五首
哦，看呀，金杯花多么茂密
Oh See How Thick the Goldcup Flowers
英国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祯翻译
Oh see how thick the goldcup flowers
Are lying in field and lane,
With dandelions to tell the hours
That never are told again.
Oh may I squire you round the meads
And pick you posies gay?
— ’Twill do no harm to take my arm.
„You may, young man, you may.”
Ah, spring was sent for lass and lad,
’Tis now the blood runs gold,
And man and maid had best be glad
Before the world is old.
What flowers to-day may flower to-morrow,
But never as good as new.
— Suppose I wound my arm right round —
„’Tis true, young man, ’tis true.”
Some lads there are, ’tis shame to say,
That only court to thieve,
And once they bear the bloom away
’Tis little enough they leave.
Then keep your heart for men like me
And safe from trustless chaps.
My love is true and all for you.
„Perhaps, young man, perhaps.”
Oh, look in my eyes then, can you doubt?
— Why, ’tis a mile from town.
How green the grass is all about!
We might as well sit down.
— Ah, life, what is it but a flower?
Why must true lovers sigh?
Be kind, have pity, my own, my pretty, —
„Good-bye, young man, good-bye.”
哦，看呀，金杯花多么茂密，
在田野和小道开满一地，
用蒲公英能报告时辰，
时光过去了就追之莫及。
哦，我能不能陪你去牧场走走，
采一些鲜艳的花朵给你？
——挽住我的手臂对你无害。
“可以，年轻人，可以。”
啊，春天是姑娘和少年的时光，
现在我们血管里流的是金银财宝，
男男女女都应及时行乐，
不要等到世界变得衰老。
今天的花朵可能明天还开，
可是总归不如新的那么美好。
——我想我可以将手臂围着你的腰 ——
“说对了，年轻人，说对了。”
这里有些少年让人提起都害羞，
他们交女友就是为了窃取，
等到他们把花朵摘走，
就不会再有什么剩余。
还是把心交给我这样的男人，
对假心假意的家伙就不用多虑。
我的爱是真诚的，一切都是为你。
“也许，年轻人，也许。”
哦，看着我的眼睛，你还不信？
——怎么啦，离城已有一哩之远。
四周的草地碧绿可爱，
最好让我们坐下休息一番。
——啊，生活不就像一朵鲜花？
为什么真心相爱的人定得哀叹？
发发善心吧，我的美人儿，我的心肝 ——
“再见，年轻人，再见。”
二0二二年六月九日
译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 豪斯曼的这首诗，在诗集《西罗普郡一少年》中的编号为第 5 首。
这首诗写的是春天一对年轻男女的谈情说爱。每节八句:前七句都是小伙子的 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姑娘的回答。小伙子想用种种花言巧语骗得姑娘的欢心，但是姑 娘很有戒心，她并没有上当受骗。
最有意思的是四节中每节的最后一句，虽然都只有片言只语，而且格式都基本 相同，但从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姑娘对小伙子态度的转变。在第一节中，姑娘对小伙子 还有些信任，所以对他要挽着她的手臂的请求用肯定的回答:“可以”。第二节，小伙 子说想把手臂放在她腰上时，她已有戒心，所以就答非所问地说:“说对了”。等小伙 子批评别人“虚情假意”，而说自己是可以把心交付的男人时，姑娘就有点犹豫了。她 的回答是:“也许。”等到最后，小伙子露出了真面貌，想要与姑娘作爱时，姑娘就回 答说:“再见”，从而逃之夭夭了。
诗的第一节说到“用蒲公英能报时辰”，是指英国小孩玩的一种游戏:把蒲公英 采来用嘴吹尽花籽儿。吹一口气就算一个小时，看谁吹得最快。
诗的第三节批评某些小伙子交朋友就是为了“窃取”，“等到他们把花摘走，就不 会再有什么剩余”，那是指的骗取少女的贞洁。
原诗四节，每节八句。译诗每节双句押一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