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普郡一少年》
VII
第七首
炊烟从鲁德娄升起
When Smoke Stood up from Ludlow
英国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祯翻译
When smoke stood up from Ludlow,
And mist blew off from Teme,
And blithe afield to ploughing
Against the morning beam
I strode beside my team,
The blackbird in the coppice
Looked out to see me stride,
And hearkened as I whistled
The trampling team beside,
And fluted and replied:
„Lie down, lie down, young yeoman;
What use to rise and rise?
Rise man a thousand mornings
Yet down at last he lies,
And then the man is wise.”
I heard the tune he sang me,
And spied his yellow bill;
I picked a stone and aimed it
And threw it with a will:
Then the bird was still.
Then my soul within me
Took up the blackbird’s strain,
And still beside the horses
Along the dewy lane
It sang the song again:
„Lie down, lie down, young yeoman;
The sun moves always west;
The road one treads to labour
Will lead one home to rest,
And that will be the best.”
炊烟从鲁德娄升起，
悌姆河的晨雾吹散，
无忧无虑去田里犁地，
迎着早晨的光线，
我走在牲口旁边。
灌木丛中有只画眉，
探出头来朝我一眇，
看见牲口在我身旁耕地
听见我吹着口哨，
于是就唱着答道：
“躺下吧躺下，年轻的农民；
天天起身又为了啥？
纵使起来一千个早晨，
最后也还是躺下，
那时你才会不傻。”
我听见它唱的曲调，
还将它的黄嘴瞥见；
我捡起一块石子，
对准了它狠狠地一掼。
于是那鸟儿就此无言。
然而在我的内心，
却想起了画眉的歌声，
还是走在马匹的身旁，
沿着露水沾湿的田埂，
画眉的歌再一次唱吟：
“躺下吧躺下，年轻的农民；
太阳总是落在西天；
人们踏着去工作的路，
会引导人们回家睡眠，
那是大家最好的时间。”
二0二二年六月九日
译于澳大利亚刻来佛寺爱闲堂
* 豪斯曼的这首诗，在诗集《西罗普郡一少年》中的编号为第 7 首。
这首诗描写一个年轻的农民，春天的早晨心情愉快地去地里犁田。他听见一只 画眉在提醒他，每天劳作的结果最后还是以死亡作结局。诗中选择了画眉，英文的原 文是“黑鸟”(Blackbird)，当然正象征了死亡。农民一开始并不同意，所以他用石子 扔它，不让它继续啼唱。但是，在农民的内心却对画眉的歌产生了共鸣，因为“太阳总 是落在西天”、“人们踏着去工作的路，会引导人们回家睡眠”都是事实。于是他得出了 结论:长眠实际上是“大家最好的时间”。
诗人的意思是，人活着不得不劳动工作，但是不管怎么操劳，每个人的最后结 局都是死亡。这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矛盾。
原诗六节，每节五句。译诗每节双句和末句押一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