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 -- 妈妈的故事之四

小脚姥姥领着四个孩子,大儿子十七岁,妈妈十五岁,二姨十岁,老舅七岁, 在姥姥的姐姐所在的小村庄佳木斯市桦南县西平村落了脚。现在西平村还在。在地图上,是靠近佳木斯的很小的一个小村庄。当时西平村一共6个大队,一个队大概一百左右人。姥姥被编进四队, 也是比较穷的一个队。姥姥离开大家庭时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一共有不到两百块钱。当时两百块钱也算不少钱了。姥姥一家租了村里老项大嫂家的一个北炕。东北的炕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就是用泥或砖砌的有走火通道的大台子。上面可以铺被,冬天天冷时可以烧火,这样睡觉时就会很暖和。一家人都挤着住在人家的炕上。睡觉时用帘子隔开。非常不方便。租了人家的炕不几个月,姥姥用一百二十块钱从村民买了一个土坯房。

到了第二年,大舅十八岁了,由于大舅一直在上学,参加了青年突击队。在里面做会计在生产队挣工分。还真是在什么年代读书都有用。姥爷从小就给大舅定了娃娃亲,到大舅十九岁时,就和大舅母接了婚。大舅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大舅和大舅母结婚后还是和姥姥一家住在一起。大舅母的爸爸是姥爷的好朋友,是个非常能干的人。大舅母个头高高的,比大舅还高,比大舅大四岁。到了大舅家也就当起了家庭主妇。姥姥对这个嫁过来的媳妇很谦让和照顾。并没有当婆婆的架子。在姥姥的调和中,大舅母也慢慢的融入了姥姥的大家庭。

而妈妈在西平,也是边读书边在生产队铲地,那时候挣工分,工作一天给十个工分。姥姥小脚,不能铲地,妈妈十六岁开始就开始干农活。那时候一陇就有二里地。妈妈干活麻利,跟一同干活的大人也落不下。有时候供水跟不上,妈妈渴了就喝地里的水。就这样,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读书和忙碌的农活中妈妈度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而大舅和妈妈的能干也让这个外来的家庭在这个小村庄中站住了脚跟。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我是姥姥,我会这么勇敢吗?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创北大荒?我想想都会害怕。也许真的是为母则刚。而形势的逼迫,社会的变迁,无一不会给个人的生活打下烙印。好的坏的,大的小的,深的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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