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谁不反贪,谁不想贪,谁不想贪着反贪,谁不反贪着想贪?就像谁不爱国,谁又不想润,谁又不想又爱又润,既润又爱?朝野一个调,一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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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声哄,第三声哄,第四声哄。

 

大鸣大放,双百方针,公家搭台子,哄(第三声)大家出声,大家哄(第一声)出声。

 

储安平,罗隆基等发直声:轮流执政,权力相互监督,实行宪政。登在报纸上。当时没多少惊诧。民国人都这么说。毛主席也是民国人,几年前,这话他说得那个溜。回头看,共产党敢大鸣大放,双百,和民间敢跟着大鸣大放,其实是民国惯性所致。

 

后来,反右。这事儿,在延安就干过,所谓延安整风。延安整风是民国氛围之下,所以纵然《讲话》,也颇民国式的“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也杀了不少人,但大都是悄悄地。譬如王实味。他的被重用和他的《野百合花》能登出来,看得到虽红区,底色是白的。而后几年,虽关押他,但不人间蒸发。被砍死后,仍听得到嘘吁声。

 

反右,是延安整风玩大了,另,去民国化了。红旗立,四海一。哄(三声)致哄(一声),嘎嘎然而止,不使成哄(四声)。新政权的面目初露:哄(四声)不起。

 

“听说,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

 

鲁迅这样说,民国人都这样说。反右告诉,共和国了,不许这样说。

 

鲁迅接着说,人类血战前行的历史,是不包含徒手请愿的。换句话说,五四,六四,说到底,就是个哄(四声)。其意义是:给无恶意的闲人做饭后的谈资,给有悪意的闲人做流言的种子。

 

红旗下,不允许这谈资,和这种子。即不许哄(四声)。

 

反右和文革中,有一味,不讨厌:不哄(四声)。好人,坏人;积极,落后;自己人,反动派。“路线斗争”,玩玩就见血色。颇几分秦汉味。

 

汉人,多半是大小深浅不一的弥勒,星云,一脸的笑,一肚子的数。硬碰硬,不干。干剩下的,骗骗嘴,骗骗日子,即一哄而上,一哄而散;说说哄(三声),得了机会,哄(四声)上一哄。

 

把焦距拉长,俯瞰人间城郭,清至今,除了孙文拉下脸,拉大炮,干了点正经,蒋该死,一地猪毛,解放,文革,改开,“中国式现代化”,就是个哄(四声)。

 

历史的雾霾和落到某人头上的尘埃,都是灰头土脸色。还哄,凑到人跟前,脏兮兮,谁看?!

 

 

《水浒》畅销,在只反贪,不践主。借一步说进一步的话:在哄(四声)。

 

“做为一个中国人应该骄傲,因为你有亿万富豪的仆人。”(语自陈丹青),就是。

 

在中国,谁不反贪,谁不想贪,谁不想贪着反贪,谁不反贪着想贪?就像谁不爱国,谁又不想润,谁又不想又爱又润,既润又爱?朝野一个调,一个熊样。

 

偶然哄哄(四声),活跃气氛。譬如赶英超美,亩产万斤,全民炼钢铁,打麻雀。哄得不打底,遇事的终极办法就是个哄,哄与世界接轨,“先加入了再说,以后的事再说”(朱镕基在加入WTO时说);哄芯片,哄俄乌,耳顺的年纪冲着对手哄“我们不吃你们这一套”…… 就有点二了。

 

中国,是不是有点二,在世界上?

 

张爱玲“吵死了”,一翻身,其实就是怕哄。鲁迅“一个也不原谅”,也是想图清静,所谓横眉冷对,俯首甘为。

 

中国阅兵,方队刷刷。记者问美国一军官,答:噢。那些个武器,我们天天在用。大人说大人话。不由回顾几十年欧美住下来,哪一声部的哄,都不见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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