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那些年(69)——2001年之大摩

69.2001年3-6月         

虽说白雨菲进入项目组,但她兴奋之余还很有自知之明。实习生说是参与,其实就是跑腿。每个人都比自己资深,谁都得罪不起。这边的报告要交给大摩的,大摩的材料要去拿回来的…所有要跑腿的买咖啡的事情,白雨菲都主动去做。毕竟人家是大摩,人家的实习生精贵。

终于到了第一次跟着Zia来到摩根士丹利开会的这天。白雨菲想到上次实习生面试的情形,有些感慨,差点自己就坐在会议桌对面了。

没想到的是,大摩那边的负责人正是当时面试自己的Ryan。白雨菲愣住了,Ryan明显也认出了她。两人用眼神打了招呼。

白雨菲很感谢Zia这么看重自己,更加用心工作。每次会议时笔记白雨菲记得仔细。白雨菲拿出高中时写小说的速度,洋洋洒洒地记下每个会议的笔记和要点,条例清晰,重点明确,每次回公司开会时,Zia都很信赖白雨菲的总结,在与大摩的沟通会上也要白雨菲记笔记写提纲,甚至做起了助手的角色查疑补缺。

白雨菲的工作渐入佳境。在公司的例会上,Zia特意赞赏了白雨菲对Enron的判断。实习期结束之前,Zia问白雨菲愿不愿意接替一个五月份开始休产假的初级分析师,return offer四个月,可以工作到九月中旬。

能在华尔街投行有这样的工作经历,这必须得行,不行也得创造条件行。白雨菲毕业后有一年的OPT(Optional Practical Training )时间,可以合法工作。这不仅对自己以后申请CFA的工作经验非常重要,更何况Zia说如果顺利的话,半年后有可能给全职offer,并申请雇主移民H1B。

 

这天白雨菲被派去给摩根士丹利送报告,恰巧在电梯里碰到Ryan。寒暄几句,Ryan说正好是coffee break时间,要请白雨菲在公司三楼的咖啡厅喝咖啡。

白雨菲心想,Ryan肯定是觉得当初没有召我进去,心里有愧,便愉快地答应了。

Ryan先是说起他去年向HR争取了,但公司一个关系户提前占了实习生的指标,他部门也没有提前申请,所以又对白雨菲表示了抱歉。

接着话题一转,聊起了投行人最关心的金融市场话题。

白雨菲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侃侃而谈地说起了对安然的近期市场表现。因为毕业论文和实习论文的关系,白雨菲对安然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对它的股价和相关新闻一直十分关注。今年以来,市场开始对Enron的盈利能力和财务报表披露有所质疑,投资者信心下降,股价逐步下跌。白雨菲自然而然地说起了自己的那一套早已烂熟于心的分析看法。

 

Ryan之所以请她喝咖啡,是想试探白雨菲的工作能力。在摩根士丹利,新人没有两三年经验,根本没机会参与到具体项目。而白雨菲只是几个月的实习生就加入项目组,Zia在业内也是出名的精明,Ryan猜测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听了白雨菲的一番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分析,Ryan警觉地坐直了。最近安然的股价下跌也让他怀疑过,但从没花时间认真做过分析。

敏感地觉察出白雨菲是个不可多得的分析型人才,Ryan不由得心想,难怪精明的Zia这么器重她。想到这,Ryan不动声色地说,公司正在制定十月份之后的人事计划,试探白雨菲是否还有意来大摩工作。

摩根士丹利和Zia所在的公司两相比较,自然大摩的福利和发展空间自然更胜一筹。一不小心,自己成了投行们争取的香饽饽。白雨菲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谨慎地说,要感谢Zia的栽培,而且Zia允诺会很快给分析师的全职职位,还可以申请雇主移民。白雨菲拿捏好分寸,既表示欣喜感恩,又委婉地表示不太愿意再从大摩的实习生做起。

与白雨菲告别后,Ryan便立即与人事部联系。

 

这次与白雨菲的聊天让Ryan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这个小姑娘对市场十分敏感,善于运用各种分析工具,更别说态度认真,工作勤恳。想到自己团队正缺少这样的分析师,Ryan决定向人事部争取下个财年的人事指标,揽她到自己团队。

很快,HR总监回复说,白雨菲已经面试通过在大摩人才库里,又在其他投行半年多的经验,所以,只要Ryan愿意,HR可以直接给下个财年的全职offer。

又过了几天,Ryan知道白雨菲会过来取报告,便约了她,郑重地通知了她这个消息。二人相谈甚欢,确定大摩会在九月中发全职offer,白雨菲会在新财年开始的十月一日入职。

与Ryan告别后,白雨菲来到世贸大厦74层的玻璃外窗边,努力平复着心里的兴奋之情。

白雨菲在心中默默感谢了无数遍安然公司,给了自己这个一招鲜吃遍天的机会。

正好九月中旬Zia的合约结束,十月份接上大摩的全职工作。简直无缝链接丝滑转换,白雨菲激动得眼泪要从嘴角流下来。

想着自己很快就将在大名鼎鼎的摩根士丹利全职工作,今后的投行精英,身着光鲜正装挥斥方遒的潇洒,美国绿卡指日可待…

看着曼哈顿高楼尽在脚下,哈德逊河上星星点点的船只,甚至还有几朵白云飘在脚下。白雨菲心想,美国果然是年轻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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