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咖啡馆很多,有装修很时尚的,也有装修很浪漫的。不过早上路过这家的时候是被里面的钢琴声所吸引。
咖啡馆看起来有点老老的,一扇小小的玻璃门藏在摆在路边的晒伞之后。推门进来先看到一株长到天花板的棕榈树,正对着门有架立式钢琴,一位长者坐在前面弹奏着。
女侍者披着满头卷发,前胸十分饱满,看起来就带着南部欧洲人的热情奔放。她说您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找了一位子可以更好地欣赏演奏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和酥角面包。
弹琴的长者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开始有点驼,但是演奏的那双手还是如行云流水一样,指尖下流动出来的音符有种让人感到温暖的魔力。
我想他应该已经超过七十岁了吧。
这周去看了家庭医生,去看望他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他在六月份要退休了,想在回国之前再跟他聊聊天。 我的家庭医生今年满七十,身材清瘦,气质高雅。一晃儿在他的照顾下也过了快二十年,有时候去看病的同时也是去聊一聊生活中的琐事。
这次去看他纯粹是为了告别,给他带了一盒巧克力。他很高兴见到我,对我的回国见闻也十分感兴趣。我们除了聊新冠病毒,还聊到了乌俄战争。对他来说布丁总统就是另外一个斯大林,他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征服的快感。
法国人关心政治的热情跟北京人一样,聊到最后家庭医生说反正他就住在附近,另外他还会偶尔来代班。
言外之意就是咱们还能继续聊。
我喜欢跟长者聊天,他们有阅历也很风趣,跟家庭医生聊天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对这份工作的喜爱。
其实退休年龄跟热爱工作的程度有关,如果真是热爱自己的工作,我想可能干一辈子也是开心的。
就像这位弹琴的长者一样,他应该还可以弹很长一段时间。
一曲结束,长者起身要走,坐在旁边的咖啡店的老板又请求他再弹一首:你看,旁边那位女士就是为你而来的。
我听了笑了笑,生意人确实很敏感。
他又坐下来弹了一首,琴声温婉,咖啡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