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又联系上了本科的同学,我本科毕业于某师范学院,有位同学,毕业后就来我这个985大学的附属小学工作,2009年时他已经是附小的校领导了。这同学天生是当官的料,媚上欺下犹如本能,在官场中游刃有余。我刚刚查了他的近况,多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是本市的交通局副局长了。我当时去附小见了他。他告诉我,大学里如果有任何人敢欺负我,就告诉他,他来给我出头,管他是院士还是长江学者,他都有能力给我搞定。我问他,你如何为我出头?他说:简单,这个大学里的所有老师都怕他,只要他对谁不痛快,而这位老师又有小孩在他这里,他就能收拾他。然后他大吹特吹,如何把某个长江学者训哭,如果把某位院长骂得连夜给他送礼。我听了觉得挺新鲜。
他说前几天才训哭了一个长江学者,他让这位长江学者和他夫人来学校面谈小孩的问题。他夫人说,长江学者很忙,能不能她自己来就行了。我同学说,他在电话里立刻就凶了她一顿,大意就是:“孩子的教育是学校和家长的共同责任,目前学校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孩子依然有很多问题,所以学校必须见到两位家长。孩子的事无小事,我们学校这么上心,也希望家长能重视。如果长江学者对小孩的教育不重视,我们学校也无能为力了。” 然后他说,家长来之前,他故意把办公室的椅子都挪走,让这两位家长罚站,听他呵斥,直到把长江学者骂哭了,我的同学的精神也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说到精彩处,他哈哈大笑。我听的毛骨悚然。这就是人质外交啊,小孩就是人质,哪个家长敢和小学校长抬扛啊?随便给你家的孩子穿个小鞋,就能给你家小孩造成终身的心理阴影。我想,你能这样骂长江学者,也就能这样骂我,从此一直回避和他见面。中国社会的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刻意的相互伤害真的很可怕。
然后我要重点写我重逢porn兄的经历。一天晚饭时,我在学校某个食堂的二楼吃饭,我记得是个单锅小炒。吃着吃着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于是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个人,也在打量我,我们对视几秒之后,欢呼出来“是你啊“。我一拍桌子,跳起来,他一拍大腿,跑过来,我们握手久久不能松开,心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我读研的时候,并没有和大部队住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专业有两个寝室和别的几个专业的寝室分在了一起,我们住在一个小三层的小楼里面。我的寝室附近的寝室都是别的专业的研究生,有法律专业的,有计算机专业的,有MBA的。这位porn兄就是MBA专业的,和我的寝室隔了两个房间。porn兄是工作了两年才来读研的,而且比我早入学一年,也早离校一年,所以是我的兄长。另外多说几句,我们这一溜的寝室,出了不少人才。要说科研,我应该是做的最好,也在美国州立旗舰大学拿到了tenure。法律专业的那帮人,好些都成了本省的骨干人才。还有一个当年非常崇拜美国的人,现在成了全职网红,粉丝近千万,和胡锡进他们一流,教大家爱国主义,非常魔幻。
porn兄的先天条件非常好,身材健硕伟岸,面容英俊潇洒,十足十的极具男人气派的美男子一枚。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约炮。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人类发展的推动力是性,我想porn兄具备超强的推动人类发展的原动力。我们在大学里重叠的时间是1999-2001年,那时还流行在各大网站的聊天室和陌生人聊天。porn兄就在聊天室里和同城的姑娘约炮,他的网名有两个,一个是“真情王子”,另一个是“纯情王子”。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他的网名,是因为他的网名和行为反差太大,让人想起就发笑。因为他的寝室里的室友都是本地人,不住在寝室里,所以他实际住的是个单间,十分方便约炮。他约了姑娘后,让她们去大学里的书店门口见面等他,然后他埋伏于远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姑娘,如果姑娘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他就不出现。我记得有一天,他恨恨连天的回来,说约的那个姑娘,和照片差距太大,自己上当受骗,非常懊恼。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约炮不顺本是常见之事,一般人如果约炮不顺,当天也就作罢。但是porn兄不是一般人,他一分钟也没有耽误,立刻回到寝室,打开电脑,又进入聊天室去约炮了。这份passion 和 dedication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porn兄约炮是靠自身实力,我更多的是欣赏和羡慕,并没有嫉妒,更没有恨。
我问他为什么回到学校,他说他已经做到了XX集团的总裁助理,这次是来主持校招的。XX集团是耳熟能详的名字,如果你在中国生活过,你不可能没有听过XX集团的名字。我为他的成就而感到欢欣鼓舞。然后他遣散了他的手下,我和他回到他的酒店,当天就和他促膝长谈,重温了我们的校园时光,聊个大半个晚上的旧事,我们乐的哈哈大笑。
以下事情发生在1999-2001之间:
当年porn兄约炮的时候,为了自抬身价,说自己住在留学生宿舍里面,于是请我扮成加拿大华裔。我说这太扯淡了吧,我说不出口啊。他说:不需要我撒谎,他带女孩回来时,会来参观我们寝室。我只需要在他带女孩来参观我们寝室的时候,他给我说英文,我也全场说英文就行。我学英文下过苦功,颇有自信,后来留美做过teaching assistant,后来在美国做教授,英文口语都没有出过问题。于是我说行。于是他带着他的炮友经常来参观我们寝室,他一进门就用结结巴巴的英文和我对话,我也全场英文回应。我发现他的炮友都是一类人:长相漂亮,身材火辣,但是受教育程度较低,但是又对知识很崇拜,对名校硕士有种盲崇。他甚至有个炮友是在公交车上认识,攀谈上的,可见porn兄约炮的勤奋。
后来他告诉我,有个女孩不信我是加拿大华裔。我很奇怪,问他难道她听出我没有加拿大口音?他说,她哪有这么高的英文水平,她就是看我不是白人,所以不像加拿大人。porn兄问我,能不能以后扮成日本人。我一时不明白,我说,可是我不会日语啊。porn兄肯定的说:“你会日语的,你以前给我说过的”。我恍然大悟,那是有一回,我看了一个小品,说任何一句中文的gibberish,末尾加上“的青蛙”三个字,就像日语了,比如: 阔你呀我的四的青蛙。于是我随口说了几话冒牌日语给他,就给他留下了我日语好的印象。我于是不得已,老实给他说了“的青蛙”这事。他哈哈大笑,然后自己试着说了几句冒牌日语,然后告诉我说,他怎么也模仿 不出我说冒牌日语时的语感,我说冒牌日语时的语音语调,和自信的神态,真的太像日语母语了,他学不会。porn兄问我能不能就用冒牌日语说话。我心里觉得有趣,于是他带炮友来参观我们寝室时,我就说“的青蛙”日语,没有被揭穿过。唯一的一次感到很抱歉,是有个女孩听了我的“的青蛙”日语,眼圈一红,说到:“名牌大学真的好,学习的资源太丰富了,要学日语身边就有日本人,自己大学都没考上,真的好羡慕这里的学生“ 我听了觉得很抱歉,哪有那么好的学习资源啊?
还有一次,porn兄找了个60多岁的美国女外教学口语,那个外教要他自己取个英文名字。porn兄来让我给他取个英文名,他说他希望这个英文名还带有德语的感觉,因为他喜欢德国。我想:是时候搞点恶作剧了。于是脱口而出,那就叫porn吧,我心想这名字和你的行为很般配。但是嘴上说porn听起来像波恩,德国的主要城市之一。porn兄问我,为啥不直接叫born,更像波恩。我说born是出生/新生儿的意思,哥几个谁愿意被当成婴儿?他听了大以为然,问我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不。我说这个名字很罕见,独一无二。他很满意,在笔记本上一字一画的记下了,PORN。然后他去和外教学口语了,我一直等着他回来看他的反应。他回来后,直接来找我,说外教说的这个名字不好,但是具体为什么不好没有说。然后我们一起翻了词典,找到了porn的解释,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但是porn兄确实是做商业管理的料,极具管理天赋。他除了约炮,就是思考各个企业的管理模式,优缺点,而且付诸实施。他有一年,看到了大学生春节回家买票难的问题,就和一家票务公司谈下了在我们大学的独家代理权。然后打广告在大学里招聘票务代办。广告是我用毛笔写的,写了八张,贴在学校里人流多的地方。他给了我广告文案,我负责书写。其中有一句话是:“此职位为开放性工作,要求社交能力强“。 我写好了八张广告,早上就贴出去了。晚上他回来,他随口说了一句,这广告词里面有”开放性“ ,有”社交能力强“的,可别写成”性交能力强了“。我一听,心里一激灵,心想有一张写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但是当时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会不会真的写成”性交能力强“ 了。于是我们都着急了,我立刻裁纸,写了几个”社“字,带上胶水,去看我们的广告,如果写错了,当场用“社”字盖上在“性”字上。我们骑着自行车,看遍了八张广告,真有一张写成了性交能力强了,而且是贴在了食堂门口,人流最多的地方,已经展示了一整天了。我们哈哈大笑。结果好多学生来面试做票务代理,需要动员别的寝室的人来维持秩序了。面试地点就设在我们寝室,porn兄和另外一个东北的同学做主试,我做书记员。面试完成后,我说:没想到这么多人啊。porn兄缓缓的说:“也许大家都想来看看,什么工作需要性交能力强吧。” 于是一室哄堂大笑。这次票务代理非常成功,porn兄挣了不少钱。
我们一起经历的糗事太多,聊了一晚上都不够。然后他告诉了我,他在深圳和香港工作的经历。他说他第一天到深圳的时候,到得晚了,为了省钱,就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睡觉。半夜突然觉得有人在摸他的下体,一时间被吓醒了,大叫道:你干什么?那个摸他的人也惊呼,你干什么?他拖着行李箱落荒而逃,后来才知道那个公园是个同性恋的聚集地,大家默认的,如果躺在长椅就是表示,自己在找同性伴侣。
我告诉了我在大学做讲师,他对这个毫无概念。只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创业做早教中心。成功了会很有钱,他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他说只要他和我创业,他能拉到知道200万的投资,当时是2009年。他对美国的教授也不在乎,我告诉他在美国做教授也就一年8万的起薪,他认为8万的起薪实在太少,应该去创业。我没有追随他去创业,Porn兄现在还有联系,他的微信前几天显示他和周润发一起跑步的照片。我祝福他的成功,由衷的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