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讲过好几位患精神病的老海归,他们有的承认自己一度精神不正常,住进精神病院治疗;有的回国后则控诉美国对他们的迫害,强行把他们关进精神病院。今天再讲一位:徐飞锡。
徐飞锡,河北宛平人,北京协和医院研究生毕业。1937年赴奥地利维也纳大学读了一年心理学,然后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芝加哥大学、公教大学(天主教大学)工作学习,并获得博士学位。他在美国共18年,于1956年回国。他曾有下面一段控诉:
“1948年,我在美国公教大学就曾被他们作为荷兰猪(试验牺牲品)。我得了传染病,发高热,讲艺语。他们就指我有精神病,送我入精神病院。其实,我除了发热,那时的精神还是很正常的,在病院里他们用种种方法折磨我。他们的目的是:想阻挠我回国。那些医生们和我谈话,一听见我说想回国就说我精神病太重了,不能出院。我被关了8个月才被放出来。”
上面这段话有点问题,1948年中国还没解放,美国根本就没有阻挠过中国留学生回国。再仔细推敲“那时的精神还是很正常的”这句话,好像言外之意,另外某段时间真的是精神不正常。
要是真的想回国,被关了8个月以后,1950年的回国浪潮应该把他冲回来了。但他等到1953年才申请回国,手续也办好了,临走的时候,却遭美国法院扣留。他说美国的家人要控告他,结果又只好留在美国,直到1956年法院才通知他没有事了,他可以回国了。
他回国的时候,妻子冯若斯和女儿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国。估计是在回国问题上夫妻意见不同,妻子想用法律手段把丈夫留下来,所以才有了“在美国的家人要控告他”。他曾对友人说,要设法让妻子回国,但也承认与妻子分居。这里不负责任地发挥一下娱乐性想象力:丈夫出轨,妻子发现,与丈夫分居,丈夫想以回国来逃脱,被妻子告到法院。徐飞锡大概是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出国前和在美国时他的名字是徐恩锡(En-shi Hsu),回国后改用徐飞锡。
徐飞锡回国后翻译了一本心理学著作,翻译后曾说:
“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将不存在神经症。我想那时候的精神病患者,将只限于器官性的病患。在共产主义的无限美好的社会里,许多心因性的(也就是社会性的)疾病,都将不会存在;这种疾病都将得到完全的控制和预防,从而就不可能想像神经症在那个时候仍然会存在。那时候的人类寿命将大大延长,人将会只按照自然规律衰老而死。这是我同意著者论点的根据。至于我国现在,甚至于苏联现在所以仍然有少数(远远比美国少)神经症患者的缘故,无非是由于资产阶级思想的残余,和由于在解放前患者所受不良社会的创伤和影响。”
现在看这段话完全是胡说八道,真的是精神不正常,根本不像是美国大学心理学博士的看法。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顺应时局,讨好当局,言不由衷是当时许多老海归们回国后学会的生存技能。
徐飞锡生卒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