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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主动”毫不含糊,第124师说撤就撤,可巧的是第125师也从竹竿镇败退下来,那就一起“争取主动”一起撤,两个师翻翻滚滚撇开罗山向后就撤。
要说撤呢那就应该大踏步地撤、是不是?可是防守竹竿镇、罗山的军令还在、这个如何大踏步撤?那只好能撤一点儿算一点儿好了。第125师跑到罗山西北的浉河、第124师跑到罗山西南的子路河,让开大路、跑到两厢,两个师拉开架势随时继续准备“争取主动”。
第45军在罗山仅仅待了两天,如果算打仗的话,那么两个师连一天都顶不下来就这样轻易败退。虽说第45军守不住罗山在胡宗南意料之中,可是如此迅速彻底的溃退却出乎意料之外。原计划是让第45军在罗山消耗日军,争取第1军各部在信阳充分布防,既然罗山丢得快一点儿那信阳就抓紧点儿算了,可是此时前线各处步步后退,军委会却有了新的想法。
河南一带的黄泛区形成造成了豫东、豫西的隔绝,但黄泛区不是天险,豫西的安全还需要大量部队来保卫。现在武汉会战全面紧张,豫西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变化,于是军委会有意调动豫西部队南下加入武汉方面会战。
武汉会战开战之初马当要塞即刻轻易丢失,罗卓英第19集团军由第3战区调往马当、彭泽、湖口作战,7月20日罗卓英调往武汉接替陈诚任武汉卫戍区司令,下辖万耀煌15军团之甘丽初第6军、董钊第16军,周碞第75军,郭忏第94军、黄国梁第37军、卢汉第30军团、万福麟第26军团,担任武汉三镇及附近要点的守备。随着武汉会战的展开,其中一些部队陆续调往前线,但是武汉近郊总是留着几个军,准备在最后的战斗。其时军令部长徐永昌很不以为然,当面跟蒋介石讲,“一个军在武汉可以打一周,在外围可打一个月。”委员长瞪着眼睛看着徐永昌、挠着光头使劲儿动自己似有似无的脑筋,就是想不清楚这里边的道理。
1938年初,在军令部提交的《对武汉附近作战之意见》明确了武汉会战的战略意见,“武汉已为我抗战之政治、经济及资源之中枢,故其得失关系至巨。惟武汉三镇之不易守,而武汉近郊尤以江北方面之无险可守,尽人皆知;更以中隔大江外杂湖沼,尤非可久站之地,故欲确保武汉则应东守宿松、太湖,北扼双门关、大胜关、武胜关诸险,依大别山脉以拒敌军,并与平汉段之积极行动相呼应……否则据三镇而守,于近郊而战,则武汉对我政治、经济,资源上之重要性已失所保者,仅此一片焦土而已矣。且受敌之包围,则势如瓮中之鳖,困守南京之教训殷鉴不远,故欲确保武汉而始终保持武汉为我政治、经济、资源之中枢,则应战于武汉之远方。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是为上策。”
这个“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也是军委会的作战指导思想,但是具体到执行那就肯定走了样,不要说这个会战指导思想,就算是武汉到底守不守都是在摇摆,说到底就是蒋介石的战略战术素养比较差劲儿,把罗卓英这样的名将调任武汉卫戍司令就充分暴露了蒋介石的心虚,要在武汉近郊打一打才算守城。而现在的方案,将豫西部队调往武汉近郊外围准备最后的战斗,就是这样的一个外行思路延续。
既然要调动豫西部队南下武汉,那么信阳就是必守之地。现在罗山丢失、信阳暴露,胡宗南立刻命令在五里店防守的第28师向罗山前进顶住日军。21日晨,第28师进占罗山西八里棚建立据止阵地挡住日军的进攻。第28师师长董钊黄埔1期的,第28师和第45军当然不一样,日军一下子就撞到了墙上。
9月21日的战斗情况表明此时占领罗山的日军兵力不大,9月25日胡宗南干脆调动第1军全部压上,第1师和第78师分别向罗山两翼发展。此时占领罗山的日军是第8旅团第39联队。第8旅团第39、40两个联队从合肥出发,交替进攻,战固始击退第61师、破潢川击溃第59军、取罗山横扫第45军,在酷暑天气里20多天勇猛突进200多里,战损、病员减员都没有得到补充,到了现在劲儿头就不太足了。胡宗南也是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打算,意图包剿罗山日军。第1旅附炮15团及战防炮营当头先锋开始进攻。
第1旅旅长陈鞠旅黄埔5期,还挂着副师长衔儿,这个上进的劲儿头可不算慢,与此同时悍将张灵甫黄埔4期此时仅仅是个团长。第1旅进至小罗山张湾与敌遭遇展开激战。
胡宗南想着自己手里三个师都不含糊,这次都压上来罗山的小鬼子绝讨不了好去,可是算盘打错了。表面看日军突进200多里,连续作战20多天,怎么看也是强弩之末,打个这样的仗还不是白捡便宜?还是带兵的老毛病,不知己或者不知彼,或者都不知。
虽然第1军是国军的一等一的部队,但此时国军的攻击力还是不行,即便是因为日军兵力少,第1军完成包围罗山那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那么日军后续部队就上来了,你包围罗山的部队该怎么办?撤都费劲儿了是不是?
这就是既不知己方的攻击力不行,又不知日军此次进军的行动规模,第1军再能打也是去打败仗。“不知己”的责任在胡宗南自身,自己的部队战斗力怎么样、对日军的进攻能有什么样的效果?这些不能不说实在是胡军团长应知应会的。而“不知彼”的责任大部分应该在第5战区身上,也就是李长官吧。
李长官9月14日在浠水天上人家大酒店接任第5战区司令长官,到现在仅仅只有一周,离着过完蜜月还有三周的时间。现在的情况南边日军第6师团今村支队突破崇山口迫近田家镇要塞,这北边日军不知道肿么搞的,一口气突进200多里直逼信阳。李长官刚刚“新婚”三天,给委员长去电报,“ 9月17日即到。武昌委员长蒋、军令部徐部长:朗密。本【日】15时据二集团军王参谋长电话报称:(一)铣日(16日)12时敌陷商城,潢川方面自铣日无线电亦中断,刻该方状况不明,与陈鼎勋军联络亦困难,已令附近各军侦报潢川情况。”第59军潢川联系中断,与罗山第45军联络困难,具体战情根本搞不清楚,哪里能知己知彼?
原先的代司令长官“小诸葛”白战神对大别山北麓是极其忽视的。即便是运筹帷幄没有算到,日军在合肥一带集中4个师团,动静也不可能小了,就是这样第5战区毫无察觉,看来敌情侦查基本没有,至于打起仗来那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条兵法可用。此时吃了南北两路败仗的“小诸葛”白战神跑了,只留下懵圈的新郎官李长官,哪里能对罗山一带的战情做出指导?
既然第5战区长官部懵圈,胡宗南只有靠着自己的判断,罗山日军不多,又是连续攻击20多天,这个仗不打白不打,包剿!
占居罗山的日军第39联队此时只有不到2000人,哪里能抵得住第1军两个师的进攻?前出罗山以西的部队纷纷被消灭、驱逐,第1军西、南、北三个方向压迫日军,第39联队步步后退,主力聚集于罗山,两侧阵地全部被攻占,罗山渐呈包围之势。
第1军的这次进攻势大力沉,日军第39联队岌岌可危。日军第10师团立刻紧张起来,攻占潢川正在战地休整的日军第8旅团第40联队立刻紧急增援罗山,师团主力也向前运动。与此同时,日军第2军命令第3师团加紧跟随第10师团的行动,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此时第1军第1师的进攻部队已经攻占罗山西郊的浏苔村(刘台),战事继续向罗山发展。日军第39联队在此拼死抵抗,集中炮火遏阻中国军队的进攻。而胡宗南把炮15团18门野炮也加入这个方向,与日军展开对轰,企图正面击溃日军防线、突入罗山。
在如此打击下,日军第39联队的防线几近崩溃,好在第40联队增援立刻来到,别的先不说,炮轰!罗山以西丘陵起伏、田埂纵横,炮15团的阵地非常狭小,只能在公路旁边放列。日军在小罗山上设立观测所指挥炮火打击炮15团,炮15团阵地前后重叠,日军远、近弹都能打到阵地上,炮15团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