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一日
毕业班的工作结束,“初中选拔登记表”已经递到大队了。表上没有“学习成绩”这一栏。学校老师也不参加意见。这可再不是“业务挂帅”、“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了。
我们没事了,公社的某某又拿来全社的水利图让我们复制。复制图也不要紧,只是这“七分”太没劲。在这第三年终了,一想起这几分,真是一点劲儿也没有。今年我家只有三千一百分,比最高的七零年四千三少一千二,七一年三千八,七二年三千六;今年我个人只挣二千二。这是闹着玩儿的么?
我跟队长念叨说不想干教师了,队长十分赞同。又听说打算让我上电磨,我又不愿揽那份差事;我只愿下地干活,既不致于忙忙活活,又不像现在这样溜溜达达。我不怕累,不怕脏,可是现在我没有那种劲头儿,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劲头儿。我为自己的悲观、颓废情绪发愁。
一月二十二日
农村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春节马上就要过去了。前两天人们还蒸煮烹炸、燃鞭放炮、扫房、贴春联,而今天吃了饺子拜了年,便算把年过了。其实,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小孩感到有兴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