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有两项国粹,是两种不同的舞蹈。第一种叫佛拉门可(FLAMENCO) ,第二种叫斗牛。难道斗牛也是舞蹈?对你而言可能不是,对我而言分明就是。在此不谈斗牛,只说佛拉门可。
八十年代,男高音旷世三杰之一的多明哥(Jose Placido Domingo) 曾经带领西班牙歌舞团在北京人民大会堂表演过佛拉门可。演出结束时观众全体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我有幸观看,站在那里,鼓掌鼓得手生痛。一激动便连续摔打座椅以发出过人的响声,完全没有想到是在破坏公物。真诚的高兴,真高兴。从此我深为此舞蹈的美妙而赞叹。
佛拉门可原是西班牙南部安达卢西亚地区的一种音乐及舞蹈形式,包括歌唱,吉他演奏,舞蹈,及拍手。它在18世纪时便有记载,19世纪有很大发展,现在流行于世界。中国有没有人学它?有,美国有没有人学它?有,日本有没有人学它?有,在日本的佛拉门可学校比在西班牙的还多。
以前对此不太了解,后来得知佛拉门可的形成受吉普赛人的影响甚多,便下决心一定要去看吉普赛人的佛拉门可。其实, 在少年时读完雨果的后,我就蒙生了去看吉普赛女孩跳舞的念头。为什么?因为我那时认为世界上只有四种男人,虚伪而高傲的主教;外表光亮而本质轻浮的上尉;命运不济的诗人;还有难看而真诚的敲钟人。虽然我还不能预见我将来会是哪种男人,但他们都迷恋爱丝米拉达的舞蹈。所以去看吉普赛女孩跳舞一定不会错。这是一个神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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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林纳达是西班牙南部的一个城市。其郊外不少吉普赛人住在山上的窑洞里,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那里。那年盛夏,伊比利牙的黄昏依然燥热,时而有清风吹过,似乎要平静我那颗激动的心,我们正在向吉普赛人的窑洞前进,我嘴里还轻轻地哼着比才的《三王进行曲》。
终于来到了一户窑洞,从外面看它象一栋房子,里面确确实实是向山体里挖的洞。洞里不是很大,设备还不错,有空调,有照明。紧靠洞壁两侧放了许多椅子。显然这个窑洞是为了表演而布置的。
吉普赛人为我们表演了佛拉门可。单人舞,双人舞,还有一位77岁老太太的独舞。精采程度自不用说。上面说过佛拉门可也是一种歌唱形式,为其舞蹈伴奏,不用乐器,只要人唱就可以。
舞者苦面而舞,时快时慢,顿挫明显,响板声声,精采纷呈,美得使观者心痛,歌者由缓而激,动情处高亢而悲哀,令人觉得大有咀嚼苦胆的味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啊!
注意女子手的动作,高高地举在头上,转来转去,突然如蛇攻击,而后又回到头上,转来转去,有人说那是偷钱包的动作,也有人说那是偷男人的心的动作,据说吉普赛人认为,你被偷了是你不好,因为你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东西。
看完佛拉门可后,我走近几位跳舞的吉普赛女郎。虽然人们已经警告我了“不要接近吉普赛女子”,但我还是去了,先用英语打招呼“HELLO”,他们完全没有反映,没有笑容,再试着用西语打招呼“HOLA,¿Cómo estás?”还是完全没有反映,没有笑容。 我仍然不甘心,又解释了半天我是从哪里来的,是多么喜欢你们的舞蹈,希望同你们照张相。终于她们面部表情有些变化,我感到他们同意了。不过还是没有回答,没有笑容。
吉普赛人的生活太苦了,她们不会笑。是吗?我错了,我对她们完全不了解,所以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