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
这年气候不好
从初夏到暮秋
狂风怒吼
西部的寒流使人清醒
蔚蓝色的天空
太阳戴上变色镜
阿波罗的四个车轮被人偷走
换上三个舶来品
智慧女神说
太阳神的战车太陈旧
阿波罗震怒了
天空中悸动着狂怒的红太阳
战神擂响战鼓
勇士们把利剑刺入孩子的胸口
他们太爱哭
雅典娜开始流亡生活
阿芙洛迪特流尽了泪水
吴刚捧出桂花酒
天使倒在火中
夜被血光映红
红成一片黎明时分的彩霞飞舞
太阳开始寻找遮羞布
天使的愤怒淌在地上
浇灌仲秋鲜艳的花朵
月亮戴上云的面纱更显得苍白无色
鲜花殷红
彩旗殷红
隆隆声中
天空粉紫殷红
阿波罗露出严肃的笑容
黑外套与红毛衣不再时髦
街上流行绿帽子
绿色和橄榄枝象征着和平吗
鸽子的翅膀断了
自由市场畅销金(京)戒指
第八个是铜像
第九个靠不住
结算不等秋天过后
一轮惊悸的红日
照耀岑寂的墓丘
1989.10
《怒江边的战魂》?-《我的团长我的团》观后有感
在寂寞的黑夜无法入睡
亡灵的思念就像怒江之水一般涌来
感觉尸体的味道已经浸透了骨髓
有多少个家庭像山河一样破碎
就有多少仇恨在心中燃烧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
用骨肉筑就的长城
抗击这百年来的苦难蹂凌
我幻想着在那个英雄的年代
以一介书生弃笔从戎
或战死,或战胜
就像那些赤膊黑皮的兄弟们
那些怒江边的战魂
我该是那个背着书囊的书生
连一张纸也会沉没的怒江
从来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而他却神奇般地跨江而去
在滇边的丛林中为一个民族的尊严激昂着
还没来得及学会拉开三八大盖的枪栓
便倒在怒江的岸边
死得非常爷们
我该是那个打了四年鬼子
还不满十八岁的娃娃
跨不过的南天门不能把他留下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
在马克辛的咆哮声中
滚过雷区滚下山崖
缓缓的怒江带他而来
又带他回家
我该是那个开小差的学生兵
已经放不下父亲一张书桌的诺大的北平
在卢沟桥第一声枪响之后
成了华夏最大的悲愤
从淞沪再武汉一路打到滇西缅北
始终也没有找到一间安静的小屋
支起父亲的案几
当拿笔的手握起大刀砍向坦克的炮颈
受伤的不只是残缺的腿
还有永远无法复原的心灵
我该是那个痴心的川妹子
在边陲的小镇等待哥哥的消息
怒江的那边传来隆隆炮声
哥哥说只要打一个胜仗就会回来接她
一起回家一辈子不再让她颠沛流离
前线的伤兵一批批撤下
始终也没见到哥哥的身影
战乱的边城没有什么可以为生
但是她必须生存
哪怕只能出卖自己也要活下去
等哥哥回来带她回去
她相信……
在寂寞的黑夜无法入睡
亡灵的思念就像怒江之水一般涌来
破碎的山河已是繁华似锦
一百年的创伤早已抚平
我想像自己在那个英雄的年代
以一介书生弃笔从戎
或战死,或战胜
鬼子们,还敢不敢再来呀?
这回依然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我相信
那些怒江边的战魂
仍然睁大了愤怒的眼睛
2015.8
《鱼》
?*《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没有人知道鱼的悲悯
孩子
只记得有位古代的哲人
说过那一句
深深浅浅的话语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人类从不敬畏自然
使绿草成荒漠
让江河水枯竭
鱼儿的绝望无人挂怀
同在江河海湖
却素不相识
落难之时更知情谊可贵
润你以最后之沫
湿它以吐纳之气
既然谁都逃不过死亡
何不给对方一丝凉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真有来世
鱼说
但愿人类珍惜自然
还我们纯净的水青翠的山
我们还愿意素不相识
我们还愿在江河湖海中
自在地品味淡淡的生命
这是我们不同于人类的品行
鱼
以生命的代价
拒绝谎言的人世
19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