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正在回来！

【前言】

现在距离2024总统大选已经不到100天，在大选白热化的时刻，我打算写一个“美国回来了”系列，谈一谈拜登政府过去四年中—— 即民主党执政的这四年，是如何搞经济和其它建设的。我认为这四年的关键词是：美国回来了，虽然还只是第一步。

今天这第一篇就写拜登与工会的故事。其实这也是我之前写的“总统与罢工”系列的续集。在那个系列中，我写道：当年被公认为是工会力量真正缔造者的小罗斯福总统(FDR)使美国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社会(middle-class society)。那个时代是美国迄今为止历史上最好的时代。FDR才是那个真正让美国伟大的总统。

而 2023 年 9 月 26 日，拜登总统与罢工工人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时刻是一个真正的历史性时刻。

这是民主党正在努力重建中产阶级，把那个繁荣的美国带回来的重要象征。

这个时刻的民主党才是真正让美国重新伟大的政党。

【一分钟速读版】

拜登 2020 年胜选后对国际盟友说“美国回来了！”这当然主要是指他将让美国重新回到国际舞台上，承担起一个大国强国的责任。但这句口号对拜登的国内政策也非常适用，就是说美国要重新回到有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的社会。

但是，拜登的第一份答卷不那么合格。2022 年底铁路工人与资方的工作待遇谈判无法达成协议要罢工时，根据国会有权介入威胁跨州贸易的铁路劳资纠纷的法律，民主党控制的国会和拜登政府阻止了罢工，因为在国内商品运输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罢工，将造成每天约 20 亿美元的经济损失，严重影响大流行病后的国家经济复苏。拜登表示他这一决定是艰难的。

为此，拜登遭到了严厉批评。但在此后，拜登走了坚决支持工人罢工的路。可以肯定，拜登从中学会了一课：要对工人的力量有信心。

2023 年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罢工时，拜登创造了总统亲自参与罢工的历史。

美国历史上曾经有工人和 CEO 的实际收入增长程度一模一样的时期！但汽车工人罢工时，此前的四年中，三大汽车制造商的首席执行官薪酬上涨了 40%，而工人的薪酬仅上涨了 6%。UAW 罢工时最初的条件是，工人与 CEO 获得相同程度的收入增长。工人难道不就是要那个全民分享劳动成果的美国回来吗？

拜登不仅亲自参加了罢工，其政策倾斜也极大地鼓励了工会的建立和扩大。2023 年的罢工规模和次数都破了 20 年的记录，重要原因之一是工人们知道，有一个支持他们的全国劳资关系委员会（NLRB）。拜登治下的 NLRB 做出了很多对工人有利的判决。

2023 年的罢工活动，带来了历史性的工资增长，以及与人工智能和电动汽车等新兴技术相关的新保护措施。

研究发现，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工会家庭的收入要比非工会家庭高出 10% 到 20%。这些学者发现，1968 年以来美国不平等现象的增加中，约有 10% 是工会会员人数减少的结果。

现在，拜登不竞选连任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贺锦丽（Kamala Harris）就必须接过拜登传下来的接力棒，继续走重建中产社会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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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FDR之后最支持工会的总统”，美国回来了！

拜登 2020 年成为民主党总统大选候选人后，在竞选活动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必须来一次新的新政。

但 2019 年刚出来竞选总统时的拜登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说的是，我们只需要回到川普前就可以了。这等于是不明白川普为什么会当选。

但拜登很快听明白了选民的声音，也明白了美国所面临的问题，誓言以小罗斯福总统（FDR）为楷模，把提升蓝领收入，重新打造一个强大的中产阶层作为执政纲领的重心。

胜选后，拜登对国际盟友说“美国回来了！”这当然主要是指他将一反川普到处“退群”的做法，让美国重新回到国际舞台上，承担起一个大国强国的责任。但我认为，这句口号对拜登的国内政策也非常适用，就是说美国要重新回到有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的社会。

现在，拜登不竞选连任了。如果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贺锦丽（Kamala Harris）是拜登的继续，就必须接过拜登传下来的接力棒，走重建中产社会的道路。

第一份答卷不那么合格

拜登上任后不久就经历了一次关于罢工的考验。他交出的卷子在进步人士看来不那么合格。

那是 2022 年底，经历了疫情打击的经济刚开始复苏，铁路工人与资方的工作待遇谈判离 12 月 9 日这个最后期限没有多少日子了。如果不能在此之前达成协议，就只有罢工这一条路了。

在 2022 年年初时，拜登政府就开始介入了这一争端，并通过谈判达成了一项临时协议，以提高工人工资并制定更灵活的时间表，但 12 个工会中有 4 个工会否决了该协议，使得货运铁路公司和工会陷入僵局。

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圣诞节假日，罢工可能会使国内商品运输在承运商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之一陷入停顿，石油和谷物等产品的运输几乎无法进行，将造成每天约 20 亿美元的经济损失。这也会对大流行病后的国家经济复苏造成破坏性影响。

但如果放弃继续谈判，也将使自 2020 年以来一直没有新合同的铁路工人无法继续讨价还价以改善他们的薪资和福利。

根据《宪法》第一条第 8 款，国会有权监管州际贸易，最高法院也裁定，国会有权介入威胁跨州贸易的铁路劳资纠纷。1926 年颁布的《铁路劳工法》允许总统介入“严重威胁州际贸易的中断，其程度足以剥夺国内任何地区的基本运输服务”的争端。而这就是 2022 年 12 月民主党控制的国会通过的法案所做的，拜登签署了该法案。

签署法案后，拜登在一份声明中称自己是一位“自豪的支持劳工”的总统，并表示他这一决定是艰难的。

当时最大的争议就是工人们所说的僵化的排班制度，因为这种制度不允许他们照顾自己的健康或享受所需的私人时间。国会法案虽然允许工人就医而不受惩罚，但只为工人们提供了额外一天的带薪休假，而且该法案并不包括带薪病假，要求员工使用无薪假期就医。

为此，专门报道劳工内容的记者汉密尔顿·诺兰（Hamilton Nolan）称拜登从背后给了工会一刀——这曾经是人们对川普的说法，那个“一次又一次向工人捅刀子的人”，现在打败了川普的拜登也获得了同样的名声，可见拜登这一行为在工人中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汉密尔顿·诺兰 2022 年 12 月 1 日在《卫报》发表文章：“拜登刚刚从背后给了工会一刀。他们不应该忘记。”

诺兰当时在《卫报》发表的文章中说：

真的很可悲。陷入困境的美国工会以为他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朋友。乔·拜登是我有生以来最支持工会的总统——虽然门槛不高，但总算是个说法。然而，本周我们发现，当斗争变得艰难时，拜登对劳动人民说了同样的话，而他的民主党前任们几十年来也是这么说的：“如果我赢不了，你们就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但一旦我赢了，我就不能做你们需要的事情，因为那样我就无法再赢了。”

与此同时，数以千计的工会成员正在佐治亚州四处敲门，以争取拉斐尔·沃诺克（Raphael Warnock）当选，巩固民主党对参议院的控制——当然是为了拯救工人阶级！拜登决定在其执政期间最大的一场劳工斗争中出卖工人。他没有允许全国铁路工人行使罢工的权利，而是利用自己的权力进行干预，迫使他们接受大多数工人认为无法接受的协议。

这种事情，其实就看谁能顶住，谁先眨眼。也许再坚持几天，资方就会让步，因为罢工带给资方的损失也是很大的；也许，最后资方也不会眨眼，真的实行罢工，全国经济损失巨大。

我们不会知道国会和白宫不干涉到底会怎样，但我们看见的是，拜登在后来的工人罢工活动中，走了坚决支持到底的路。

发生这样的改变，背后有没有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拜登从中学会了一课：要对工人的力量有信心。

拜登亲自参与罢工，创造了历史

这已经是旧闻了：2023 年 9 月 26 日，应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主席肖恩·费恩（Shawn Fain）的公开邀请，在 UAW 罢工的关键时刻，拜登直接去了密歇根 UAW 罢工工人的纠察线，与 UAW 工人站在了一起，并做了简短讲话，创造了总统亲自参与罢工的历史。



《华盛顿邮报》报道：“劳工部称 2023 年重大罢工创 20 年纪录”

都说美国的 2023 年是罢工的一年，根据美国劳工部今年 2 月发布的报告，2023 年美国工人领导了 33 次重大罢工，是 2022 年的三倍多，共有近 46 万名工人参加，创下 20 多年来的最高纪录。比较引人注目的有，导致娱乐业瘫痪数月的好莱坞演员和编剧罢工，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医疗保健工人为期三天的罢工，威瑞森公司（Verizon）工人的大规模停工罢工，当然也包括影响重大的 UAW 罢工，还有让所有行业都捏了把汗，在最后一刻才避免的 UPS 卡车司机罢工。

（顺便说一句，UPS 与工会签约后不久就做了一次大型裁员，马上就看见社交媒体上谣传工人刚提了薪就被裁，都是罢工惹的祸。但据卡车司机协会（Teamsters）称，裁减的职位不属于工会职位。UPS 在一份声明中说，裁员将影响“全球所有职能部门”的管理人员。）

其实劳工部的数字低估了真正的罢工规模和影响，因为劳工部罢工的定义是涉及 1000 名或更多工人，不包括许多较小工作场所的罢工，比如星巴克商店和沃尔格林药店（Walgreens pharmacies）等。康奈尔大学和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研究人员编制的“劳工行动追踪”（Labor Action Tracker）数据库收录了大大小小的所有停工事件，发现 2023 年有 466 起罢工和 4 起停工事件，涉及约 53.9 万名工人。

2023 年强劲的工会活动自然是因为劳动力市场的繁荣，但也反映了工人们在大流行病期间忍受着更危险的工作条件，并在企业利润、股票回购和高管薪酬飙升的情况下忍受着多年相对停滞的工资之后的一种反弹。据 UAW 工会官员称，三大汽车制造商的首席执行官薪酬上涨了 40%，而罢工前四年工人的薪酬仅上涨了 6%。

UAW 罢工时最初的条件是，工人与 CEO 获得相同程度的收入增长。很多人说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是的，如果真的按照这样的要求，工厂肯定完蛋。但是，到底是工人的要求过分，还是 CEO 的薪酬不合理地太高？看看下面这张 1947 年至 2018 年的实际家庭收入占 1973 年水平的百分比图，美国历史上（此图中的 1947-1980）曾经工人和 CEO 的实际收入增长程度就是一模一样的！凭什么可以说工人的要求不合理？为什么不是今天的现象才不合理？工人难道不就是要那个全民分享劳动成果的美国回来吗？



1947 年至 2018 年的实际家庭收入占 1973 年水平的百分比（图中红线代表 95 百分位数，蓝线代表 20 百分位数，灰褐色则代表中位数的百分位数，即 50 百分位数）。（百分位数这个概念是用来比较个体在群体中相对地位的量数。以这里的情况为例，说某人处于 95 百分位数，就代表 95% 的人收入比这个人低。）

注：图表上线条的中断表示实施了重新设计的问卷（2013 年）和更新的数据处理系统（2017 年）。资料来源：CBPP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数据计算得出



再看看汽车工人自 90 年代起的实际收入情况（上图），如果以 1990 年的收入为基准（即那年的收入算是 100），那么，从 02 年底开始，工人的收入一直是下降的，到 2023 年 1 月，工人的收入都不到 1990 年的 80% 了。难怪汽车工人就是走罢工这条路也不肯放弃诉求呢。

所以，当被问到 UAW 是不是应该加薪 40%，拜登说：“是的，我认为他们应该可以就此讨价还价。”

拜登在现场对 UAW 工人说：“华尔街没有建立这个国家。是中产阶级建立了这个国家，是工会建立了中产阶级。这是事实。所以，让我们继续这样做下去。”

拜登亲自去参加罢工活动当然是作秀。但他这番话说明他真正理解了工会的作用和工人应有的地位。他 2022 年阻止了铁路工人的罢工，2023 年就必须以加倍的努力来补偿，让蓝领明白，他站在他们一边。

政策倾斜极大地鼓励了工会的建立和扩大

拜登不仅“作秀”，其治下的政府的确推出了不少有利于工人的政策。

首先，负责劳资关系裁决的全国劳资关系委员会（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NLRB）做出了多项有利于工会的裁决，如恢复了 50 多年前取消的一项政策的主要内容，该政策要求违反劳动法的企业在不举行正式选举的情况下与工会进行谈判，只要大多数工人签署支持成立工会的卡片，这将大大促进工会的发展。就是说，当雇主的不当行为严重到任何选举都会受到影响时，NLRB 可以强迫他们接受工会，与其进行谈判。

在此之前，NLRB 还宣布了一项规则裁定，该规则恢复了奥巴马时代旨在加快工会选举过程的规定，而这一规定被认为给工会带来了优势，限制了雇主拖延选举的能力，因为雇主往往是无限期拖延。（做个链接：“总统与工会”系列第五篇《川普若再次当选，对工会将是一场灾难》）

几十年来，不受惩罚的雇主非法行为是导致全国私营部门工会组建率从大约 35% 降至如今 6% 的最决定性因素。

2023 年的罢工规模和次数都破了 20 年的记录，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工人们知道，他们有一个支持他们的 NLRB 和支持他们的政策。这些罢工活动，带来了历史性的工资增长，以及与人工智能和电动汽车等新兴技术相关的新保护措施。

而且，工会谈判或罢工所带来的福利有涟漪效果，会惠及或带动非工会领域和成员，会扩大工会范围，不仅仅是水涨船高。



今年 6 月，Ultium Cells 公司宣布（上图，Ultium Cells 公司网站截屏），由 UAW 代表的约 1600 名小时工投票批准了他们的第一份地方补充谈判协议。98% 的员工投票赞成批准第一份合同。Ultium Cells 俄亥俄州工厂厂长卡里姆·缅因（Kareem Maine）表示：

我们非常感谢大家在几个月的谈判中表现出的耐心。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一路上经历了多次变化。 我们对批准合同的结果感到高兴，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值得骄傲的时刻。每个人都应该花一些时间来肯定你们在创建美国历史上第一份工会化电池制造合同中所发挥的作用。该合同体现了行业成功所需的运营灵活性，并认可了员工的努力和公司的持续成功。我们期待与 UAW 继续合作，实现公司的改进和发展。

这个谈判合同的成功意义非凡。它代表了工会组织的有机性和持续性。也证明了拜登总统应对气候变化的努力并不妨碍兑现他的承诺，即绿色未来不会让工人掉队。

UAW 知道，当一种工业转型成为必然时，只有去适应、应对才可能变被动为主动。所以，UAW 主动扩大自己的组织结构，将代表未来的蓄电池生产厂也纳入汽车工人的工会范围。这样，既提升了电池厂工人的收入和福利，也为汽油车工厂工人的转型创造了条件。

自FDR之后最支持工会的总统

拜登在不久前接受 ABC 新闻乔治·斯特凡诺普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的采访时，说自己是自 FDR 之后最支持工会的总统了。这很自夸，是吧？不过，这样说的似乎大有人在。

曾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高盛公共政策学院校长和公共政策教授，在克林顿总统任上担任劳工部长，也曾在福特、卡特总统政府内任过职的学者、教授、作家、律师和政治评论家罗伯特·赖克（Robert Reich），在他伯克利分校一个关于“财富与贫穷”的公开课系列中也说到，自里根削弱工会后，就是民主党总统也没有大力支持工会，克林顿和奥巴马对工会的支持力度都不强，而拜登是过去四十年中最支持工会的总统。

经济学家、教授、诺贝尔经济奖获得者、《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也在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拜登确实推行了一项支持工人的议程——可以说，比富兰克林·罗斯福以来的任何一位总统都更加支持工人——并主持大幅减少了不平等现象。”

工会的意义就在于制造一种权力的平衡，让工人以集体的力量与资本的力量博弈。历史证明了，强有力的工会组织是强大的中产阶层的保障，也是对贫富差距的有力牵制。

拜登说要重新打造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他是否做到最好，还有待历史的眼光来评价，但说他的答卷可圈可点，绝对不过分。

2023，罢工次数创近年新高，工会人数却是历史最低

虽然 2023 年的罢工次数创近年新高，但与历史数据比较还差很远。同样根据美国劳工部数据，2023 年重大罢工次数是 33 次，但 1952 年美国共有 470 次重大罢工，是有记录以来参加罢工人数最多的一年。罢工的减少，主要是因为加入工会的人数比例一直在降低。2023 年，工会成员在全体工人中的占比降至 10% 的历史最低。20 世纪 50 年代，大约三分之一的美国人加入了工会。

所以，在发展工会方面，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有待各方面的继续努力，包括政府部门在法律和政策方面的保护和提携。

不是说罢工次数多就一定是好事。罢工本身是一种破坏行为，肯定有负面影响。但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有更好的力量去制衡资本的贪婪。事实也证明，工会对造就蓝领中产有巨大作用。

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经济学家 2018 年的一项重要研究发现，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工会家庭的收入要比非工会家庭高出 10% 到 20%。这些学者发现，1968 年以来美国不平等现象的增加中，约有 10% 是工会会员人数减少的结果。

所以，在贫富差距再次达到镀金时代水平的今天，扶持工会，鼓励更多人加入工会，应该是一个良性的目标。



7 月底，UAW 国际执行董事会投票背书贺锦丽竞选美国总统。UAW 在其网站上称：“在拜登-贺锦丽政府与 UAW 站在一起并为工人阶级带来重大成果的良好记录的基础上，她的参选具有历史意义。”

贺锦丽竞选团队在支持工会运动方面迈出了很好的第一步。

参考资料

https://www.nytimes.com/article/railroad-strike-explained.html

https://amp.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22/dec/01/joe-biden-rail-strike-labor-unions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business/2024/02/21/strikes-2023-workers-labor-departmen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okSkRNqZBM

https://www.nytimes.com/2024/02/29/opinion/biden-trump-unions.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4/01/30/business/ups-layoffs-rising-wages-union-contract.html

https://www.ultiumcell.com/newsroom/News/2024/06/16/Ultium-Cells-LLC-and-the-United-Auto-Workers-Announce-Ratification-of-First-Contract

https://www.nytimes.com/2024/06/12/us/politics/uaw-gaza-biden.html

https://prospect.org/labor/2023-08-28-bidens-nlrb-brings-workers-rights-back/

本文为非营利调查新闻编辑室“Information Justice（信息正义）”与“美国华人杂谈”联合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