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伊万·伊里奇之死》想起

托尔斯泰写过一个故事《伊万·伊里奇之死》，书中的那个主人公叫伊万·伊里奇，45岁，是圣彼得堡中级地方法院的法官。有一天，他从楼梯上掉下来，摔伤了一侧的身体。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疼痛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加剧了，以致他无法再工作。曾经“聪明、圆滑、活泼、随和”的他变得忧心忡忡，虚弱不堪，病情日趋恶化。

“伊万·伊里奇最痛苦的是，”托尔斯泰写道，“由于某种原因，他们都接受了这样的欺骗和谎言，即，他不是快要死了，而只是病了。他只需要保持平静的心情，接受治疗，然后，就会出现非常好的结果。”

躺在病床上的伊万·伊里奇的苦闷和痛苦越来越严重，对死亡的恐惧与日俱增。但是，他的医生、朋友或者家人权都不提死亡之事，而他恰恰需要的就是人们能够在死亡的事项上给予他一些支持。

无人与他谈及死亡正是造成他最深最大痛苦的原因。

想起我的好友被癌症折磨了几年，终于安息了。

作为她的好友，我全然不知她的心声。20多年来，我经常与她夫妇俩一起外出摄影、旅游、野餐、散步、聊天。我们两家总是相互帮忙，出外靠朋友么。

几年前，她被诊断患了脑癌，她一开始就知晓自己来日不多。但她从来没有与我们谈及人生的结局，我曾无数次想涉及这个话题，但我从没有提及，我不敢，怕冒犯他人。她不提，我不问。

我能与健康的人坦率地谈死亡，但不敢与年老病重者谈人生末日。我不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死亡焦虑？死亡恐惧？谈论死亡的禁忌？

我常想，逝去的人是否会像伊万·伊里奇那样，因为无人与她谈及死亡而造成她最深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