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文字祭奠我们的青春年华
-- 五冶后院闲聊,四川成都
(五冶,中国冶金工业部第五冶金建设公司的简称,上世纪50年代从东北辽沈一带搬迁到四川,负责建设四川和周边地区的大型冶金企业,如重庆重钢,江油长钢,峨眉铁合金厂,攀钢,上海宝钢,包括我曾经工作3年的成都无缝钢管厂,职工5万,炼钢轧管一条龙的大型国有企业)
五冶后院比起五冶前院,有点像后妈生的,前院有总公司扬名成都的6层大楼,那年代除了四川第一的锦江宾馆比它高,找不到更牛 的了,那大楼进出的都是处长书记总经理等大茄,有特级厨师张伯伯主理的食堂,有高大上的幼儿园,有总座王绳武任老总们住家的小洋楼,遗憾的是那小楼里面黑灯瞎火,白天进去也伸手不见五指,缺了牌场。
后院再不济,也住了不少的科长书记,大约是以知识分子干部和高级技工为主,所以在后院走一圈,你不时会看见院子里的那些皮肤白皙,斯文矜持,气质上佳大人们,我印象最深的是后来成了我同学的LSY的父母,高高的个头,文质彬彬,形象儒雅,一看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饱读诗书者。
占山的老爸,英俊潇洒,五官端庄,楞角分明,似刀切斧削将,军官气概,腰背笔直,后来晓得是南下革干中陕北米脂儿郎,米脂者,俊男也。
张xx 的爸妈,谦谦君子,高挑挺拔,五官俊美,气宇轩昂,一看就是诗书传家的知识分子高级干部,他们家孩子个个都相貌堂堂,气质优雅,非常charming 一看就出至非一般家庭。
我发现自从学了中医,那套望闻问切使我习惯了观察人的五官面容,眼耳口鼻,气质神态。人可以不漂亮,但是不可以缺乏气质形神。
HP的爸妈,川大毕业的地下党员知识分子干部,一大家姐妹弟兄都背叛自己家庭早年投身革命,我爸时时提及学校的教导主任Z阿姨总是以赞赏的口气,革命知识分子干部,参加革命出生入死...。
文革初期,大串联刚刚开始,不知怎么惹到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刚刚从唐山搬到峨眉山的西南交大红卫兵,居然在她家门框上稀里哗啦刷上浆糊,贴上侮辱人格破口大骂的对联。要是换成米国,房主人家端枪保卫自家私有财产,打了你也就打了,合理自卫。所以米国禁枪多年,落不到实处。那天傍晚,我从她家门口走过,天麻麻黑,晃眼掠过门口那杀气腾腾的对联,撇一眼她家,昏暗的家里没有开灯,只见她爸妈静静地坐在灰暗的家里桌子两边,一动不动,寂寞无声...。
我当时想,撕了这对联会咋样? 那些不可一世的红卫兵敢贴,为啥被羞辱的主人家咋就不敢撕了!
当然,我也木有吃熊心豹子胆,不敢造次。
他们俩也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拼着性命干革命却换来今天这敢怒不敢言的被羞辱场景,这个国家咋啦?
我那年不到12岁。
后院知识分子大儒大雅的父母辈还有Z民Z宗英的爸妈,文质彬彬,儒雅大器,风度翩翩(请见我前面们另一篇后院二三事,有关那本彩色阿尔巴尼亚画报里面美女裸体)。民民一家兄弟仨人豪爽侠义,不怒而威,不像其他时时被欺负的愣小子,大院里面没有那个刺头敢欺负他们。他家幺妹是我小学中学同窗。
文革说开始就开始了,学校关门,一大群半大小子成天在院里院外闲逛,无所事事。
一天傍晚,民民背了一个巨大旅行包到我家,我爸妈早出晚归,猫不在,老鼠翻天。民民拉开旅行包,我眼睛一亮,包里塞满了小说,>,>,这么多书,这下好了,有书读啦。
学校关门,几个学生从窗口跳进了图书馆。
这两层的楼上还有段公子家知识分子模样的父母; 君子淑女,饱读诗书的Bao帅哥的爸妈。Bao家姐姐在学校受了委屈,原因是唱了一曲父母老家的民歌"小河淌水",这首优美舒缓的云南民歌当年 被列为黄色歌曲,中学生的姐姐因此歌受到批判。
由此让我想起了1978年我上了成都中医学院,那年头批评资产阶级精神污染,在那可容纳180人的阶梯教室宣读黄色歌曲名单,其中就有邓丽君的歌曲,还有一首我至今都不明白的歌曲叫"和尚恋歌",还是"河上恋歌"?川语发音"和尚"与"河上",难以区别。
我家最早住的草顶平房里面有一家人姓P, 我妈时不时拿他们家大儿子说事:你看看人家某某儿子,写得一手好字...。我最不爱听妈妈说谁谁比我们好,好比今天说隔壁老王,意思就是我家儿子们是笨蛋,细想来这大概是妈妈激将法之一。后来听说P家老爸曾经是国军一电台之长,文革期间被整得惨不忍睹。P家人全家老少书卷气十足。
不过人嘛天性,“见贤思齐”,我那时就很关注周围的大人们和比我大的孩子们,不自觉地寻找自己的麻豆: 张家大公子张Li,成都九中高68,上台一曲手风琴独奏,好拉风; 胡家二姐胡ning,居然能够自己裁剪缝制衣裤.;谢家公子谢先坤,通宵围棋,力战群敌,直到胃出血...。
那草房坼了以后修成了红砖瓦平房,L健L三姐他们一家,高大英俊,帅气挺拔,就住那里。
一天搬来一家姓沈的老工程师,个子不高,一双眼睛深邃而柔和,五官舒展属于北方人长相。他夫人高大干练,高过老公一个脑袋。正好那时我读到冯冀才一篇文章叫《高女人与她的矮丈夫》,不由得联想起他们不同寻常的人家,家里有两儿子,挺拔英俊,相貌堂堂,听说是成都体院的大学生,难怪这么吸人眼球。每到周末,这俊男儿子家就来了一纯粹女神极别的美少女,也是高挑个,五官精致舒展,两道弯弯的柳眉飞向发鬓,一个医学生,却像从电影里走下来的仙女。后来听说他们两毕业后都双双分配到了四川边远贫困的甘阿凉地区。
一直到了90年代初,我考上了研究生在一个医院作题目,指导我收集资料的一个医生十分面熟,一问,她就是沈老工程师的儿媳,那个仙女。他们俩都从甘阿凉调回成都,约15年过去了,她虽然失去了当年的青春风华,却依然五官端正,风姿犹存,多了艰辛生活历练后的稳重端庄,仍然十分打眼。
漫漫人生,迷茫之间不知是否有超自然之力主宰着芸芸众生,邻里聚散,朋友分离,山不转水转,不知道哪天又转到一起了。
继续瞎扯好吗?
JG家冶金厅招待所院子里,付哥付妹吕FQ的邻居住了一家青中年夫妇,男人白皙瘦削,精神干练,不过那年月就罕见胖子,此人属于白面书生型。他那夫人可不得了,细高白皙,面目清秀,走路带风,步履轻盈。有一天跟院子里谁家愣小子斗嘴搁孽,愣小子居然口出脏话,动手动脚的,这下惹毛了小媳妇,只见她一个弓箭步上前,伸出玉手直取那愣小子的下三路,说时慢那时急,那小子的宝贝小祖宗已经被擒在玉指之间,小子大惊失色,一声哀嚎,缩臀弓腰,双手下按,一个叶底藏花,一大步退出圈外,落荒而逃。
小媳妇玉手留情,该绕人处且绕人,不然这小子今天多半无后了。
小媳细声细气滴说:我啥没见过,还怕你?
俊美修长的小媳妇乃五冶医院的护士,熟知人体解剖。
故事暂时按住不表,LSH等老邻居老同学说,我摆这些无事包精的老故事她们也要听。那就请静候续篇
12-19-2018,2024年圣诞节前夜略为修改于Annapolis, 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