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班主任是教语文的, 可能因为我乖巧有礼貌, 或者因为语文好? 她宠我的程度与我娘亲有一拼. 那一幅永恒定格的画面, 距离那么近, 抬头可见, 触手可及 ---- 好多次, 一起走在路上, 她的头侧向身高及她腰际间的我, 她在说, 我在听; 当邂逅其它班级的老师时, 她以再沉潜的语调也掩饰不了的骄傲, 向他们介绍道: 这是铃兰. 她曾说: “想语文能力好, 包括语法逻辑, 情感表达, 言辞丰富, 就两样, 阅读 + 写作, 没有捷径”, 那时理解缺失, 但如悉收录脑海里. 回眸童年, 发现孔老师的话没有白说.
时下冬残, 阳光彤彤照着湖面, 其上一层薄薄的冰凌, 妖娆繁悦如花, 却不是整个湖面结冰连成一大片, 端着冰水交融, 一群寒鸭在水里歇息, 在冰上嬉戏, Cha Cha Cha, 我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景致. 风亦定, 天地间水洗的纯蓝, 除了蓝还是蓝, 四周如斯静谧, 静得犹听得鸭子跳舞的破冰声, 细细碎碎.
走在湖边木板栈道, 伏在栏杆上, 瞎想了半晌, “情” 是个什么东西? 它一定是两个独立意识之间的电流 /电波. 彼此并不一定在寻找完全契合的灵魂, 反而是在不完美之中, 同频共振, 其时, 暂且脱离孤单感, 享受一种叠加波的快感.
那么多的交响乐团, 那么多的歌手, 民谣圈 /摇滚圈 /蓝调圈 /直播圈, 演绎同一首音乐, 王洛宾先生的《永隔一江水》“黑夜过去到黎明像飞鸟身影, 我没有另外的人只等你来临”. 韩红调动了澎湃的情感, 七情上面, 可劲儿地让我知道她的伤悲; 许巍和朴树俩人的版本, 听起来俨然是即使理想和现实永隔一江水, 也会义无反顾地涉江而去; 而小娟, 淡淡的忧伤, 娓娓道来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声音干净纯粹. 当高峰 /高潮即将来临时, 是释放, 还是压抑, 哪样更具张力, 更逻辑性, 更艺术性? 我不太确定, 但蛮注重当下的体验. 可以鄙视煽情, 但世间若没有了真情, 一切皆冰泠.
女友莹莹十几岁来北美留学, 离开台湾已多年, 春节的一切, 概念甚模糊, 昨天, 将 homemade muffin 专程送过来, 她说:“很健康的, 你试试”. 同乡姐妹阿嬿则像我外婆当年那样, 买糖莲子 /糖连藕, 煮盆菜, 煎鱼, 蒸年糕等等, 跟足传统风俗, 她嗔我: “油角要炸两次才松酥的, 你点解什么都唔识?”.
拉开距离眺望, Love or Emotion 不一定等同 “情” 这个中文字, Sentiment 更到位. 冰雪寒于水, 人因有情而明慧, 我觉得.
2024 甲辰龙年的最后一天, 挥挥手, 我说: I’m satisfied with the past year. 最美世界 = 你 + 我. 《Don’t walk away》 Lucy Thoma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