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3月21日向联合国大会提交了改革报告以来,华人圈子内即对安南支持日本出任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表态议论纷纷,中国民间还有对此激烈反对的网上签名活动。其实,从目前情况看,各方围绕安理会改革的利益冲突和利益交换尚未展开,日本离开常任理事国的席位还有很远距离。
安南提出的安理会改革有两种模式。两种模式都会将安理会扩大至24国,非洲、美洲
、亚洲、欧洲各6国。模式A将新增加6名常任成员(是否拥有否决权另议),其中亚洲两名——普遍认为,最可能当选的是印度和日本。模式B保留现有的5个常任理事国不变,但是增加8个任期4年的“长任”理事国(目前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的任期是两年)。只有当联大决定采用模式A时,日本才有可能成为常任理事国。 新任常任理事国必须得到现任常任理事国的同意。即使联大选择了模式A,接着还有批准程序之争:6个新常任是捆在一起接受票选,还是一国一国分别投票?比较有条件的国家,德国、日本、印度和巴西等,希望按前一程序投票;但也有很多国家坚持后一程序。
捆在一起投票,将使得任何现任常任理事国都很难投反对票。即便如此,投票前仍有大量折冲回旋的空间。日本必然要做点姿态,再次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侵略罪行做出交代;对邻国的要求,也要有所妥协,至少也要有所承诺。
但在上述“三步曲”中,第一步就很可能另谱新调子,使后两步成为妄想。中国政府可能对模式A和模式B都不甚满意,也许将会提出自己的建议。这里,我们可以分析设想利于中国某种理想状况。
作为一个有否决权的大国,扩大安理会,国多口杂,稀释大国声音,对中国并不利。同理,美国对扩大安理会也是缺乏热情的。如果美国出面反对,中国大可“韬光隐晦”。但国际社会要求安理会改革的呼声也是应该听取的。如果在不扩大的前提下改革安理会,仍是十五国,一种方案是让美国、欧盟、中国和俄国担当有否决权的永久成员,腾出一个否决权名额让大国竞争,由联大直接批准,任期两年(下面简称“第五名额”)。这对美国影响不大,不必铁了心反对。欧盟的大使肯定是各成员国轮流的,至少有一半时间会在对美国比较友好的英国、波兰等国手里。而且英国即使不在欧盟轮值,仍是第五名额的有力竞争者——历史上,大部分安理会决议是由英国的外交老手撰写的。对德国、印度等国,虽然不是常任,但在选入第五名额时能够拥有否决权,一时间国际地位相当显赫,也算得失相抵。至于日本,有本事竞争出线,就让它干两年好了,反正在程序上,这时已与中国无关。
同时,10个没有否决权的席位,在考虑地域代表性之外,不妨引进国力代表性:这些席位划成两档,6个给中等国家,4个给小国。小国固然国力薄弱,但也因此避开了很多利益冲突,立场可以比较超脱。联合国191个成员国中,中小国家占绝大多数。方案里放进对他们有利的条款,在联大就比较容易通过。这也符合我国“大小国家一律平等”的一贯说法,显得很是仗义。
一句题外话,金庸武侠里有个老顽童周伯通,他的祖师爷黄裳为报仇苦练了几十年武功,出山时一看,仇人一个个早死了。黄裳在山里缺吃少穿,练武练得肩酸背痛时,他的仇人在世上逍遥过日子。二三十年之后,如果中国能够解决发展所带来的两极分化、地区差别等困扰,真的崛起了,向东一看,日本已是个成年人口三分之一在60岁以上的超级银发国①,人口总数还在急剧下降。开放移民吧,大批中国人、朝鲜人渡海打工,“日本人”将不再是今日的含义;不让移民吧,劳动力不足以赡养老人,哪里还管得了外面的事。外交是内政的延续。中日两国都有非常棘手的国内问题,各自管好自家的事,才是最稳当的大道理。 皇甫茹
(注①:根据联合国预测,如不提高移民人数,到2025年,日本老人人数与工作年龄人数之比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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