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太女人
----枫雨
不想在四季豆摊上一个一个地拣，好半天也挑不够一顿饭的；不想在买一磅肉过秤的时候死盯着刻度，再让师傅捏出去一小撮；不想拿起电话象见了情人，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话说完；不想说起自己的丈夫眉飞色舞；也不想山盟海誓地一条胡同走到黑……
并不想回忆从前：所谓“我也曾经有和你一样的学历，经验，条件”；不想让你难堪，和你争辩是“你追我追了若干年”；更不想用所谓的牺牲来要挟你，让你觉得理亏，逼你感动一把，糊里糊涂许给我一个“咱们金婚时候去周游世界”的愿……
我的天空不该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虽然并不想做“半边天”；我的世界应该颜色多一点，虽然并不想五颜六色的浪漫；我的“势力范围”应该是更远阔一些吧？虽然并不想引来外面世界的危险；我的权威也应该是更高一级的吧？虽然属下只有两个未成年……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每年你送我一次花，不一定非是我的生日，而是随便哪一天；只要我每个月去做一次美发或者热敷一次脸，回来的时候你能认真地看我一眼，然后微笑。谁都清楚“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只是你别说出来，千万不要从你的嘴里直接对我说出来。
如果还能再奢侈一点，那就是想偶尔可以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纯粹的醉，象李白一样“斗酒十千恣欢虐”一回；还想和一个绿颜知己慷慨讴歌，就如伯牙与钟子期；或者还可以短暂“出走”一次，披头散发，着扁舟一叶，做几天的闲云野鹤……不多，只想有一次如此的经历。
不想太女人，也不想做女丈夫。所以，花木兰、穆桂英永远与我不沾边，倒是更佩服梁红玉，花蕊夫人。因为更愿相信女人是水做的，要象水一样温柔、缠绵和多情，却不应该象水一样的优柔、孱弱和聒噪。但女人也应该有泥土的成分：粗犷，深沉，扎实，却不邋遢，贫瘠和猥琐。
不想太女人，因为过了花期，而哀怨伤感；不想太女人，因为错过了班车，而埋怨责难；不想太女人，因为经济独立或者站高一层台阶，就驾驭男人；不想太女人，因为，只因为是女人，就有倚靠一棵大树一辈子的权利。是的，不想太女人，不想太痴情，忘情，舍情，动情，绝情……为别人。
莎士比亚错了，曹雪芹也说得不完全，女人是水，但不是弱水，不是祸水，也未必柔情似水，却是永远抽刀断不了的……活水。
2005．5．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