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秋千

今天下午我溜溜达达地来到街区的空场，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地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感觉整个人被清冷包裹，我缓缓闭上眼，恍惚间脑海闪过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对话声也慢慢随着景象的清晰而至：


舅公……这是什么呀……

秋千啊……

呃……


呵呵，闭着眼轻笑出声。想起当时自己那瞠目结舌的表情，现在真是不多见了。那架秋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秋千，事实上根本就是将一根粗麻绳捆在两棵大树的树干上，而垂下来的圆弧部分就是舅公所说的“秋千”。那年，7岁的我随着外公回“老家”看望舅公。那是个夏日雨后的清晨，乡下的空气也如今日般清冷。我披着外公的长外套跟着舅公来到院子里。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我瞪着大眼看着舅公拿来一根很粗、很长的麻绳，见他将绳两头儿分别绑在院子里粗壮的树上，然后用力按了按悬在空中的那段略有弧度的粗绳。


“……过来试试看，合不合坐！”舅公回身对站在他身后一头雾水的我说。


“舅公……这是什么呀？”没见过！要上吊也用不了这么老长一条呀，另外高度也不够啊。


“秋千啊！你不是喊着要玩秋千的吗？”


“呃……”


这就是……？不会吧？！坐上面我手放哪儿啊？基本上就和身体一个平面了嘛。脖子往前伸了伸，喉间吞咽了一口。我看这“秋千”怎么有点儿玄乎啊？既然舅公发话了，总要去试试的。可是，脚就是原地没动。


“嗨，不用怕，摔不着你！”


舅公是个急脾气，看我不动弹，就直接把我拉到了秋千跟前。我被动地坐上了麻绳，整个人觉得悬在空中，双手在身侧握得死紧。虽然脚尖还是可以碰到地面，但是就是紧张的不行。


“脚离地！抓紧了啊！”放心，就是绳断了，我跟它也是永不分离。


紧闭着眼，觉得肩后被人缓缓地推了一把。终于知道什么叫“生死悬于一线”了。整个人坐在绷紧的麻绳上忽忽悠悠的前后小幅度的摆动着……慢慢睁开一只眼偷瞧了下，见到前方的影像似乎没有想象中可怕地晃动。也……也挺有趣的……跟平时的秋千不一样……在确定自己不会栽下来以后，我开始放开胆子，脚下用力一蹬！

……

脚下用力一蹬！思绪荡漾。现实秋千上的我和记忆中悬空的小小身影重叠……眼前的景象来来回回……来来回回……越荡越高，速度也越荡越快！凉凉的空气因为身体的摆动形成了熟悉的气流，吹拂过脸颊，吹翘起唇线。风在身边，也在脚下……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天眉……你这丫头小心不要摔下来了……


……哈哈哈……不会的外公……


耳边似乎响起外公的声音，呵呵呵……那次把外公吓得不轻。小人儿在绷紧的绳间来回地荡着，像是随时会飞了出去。那才是属于我的秋千，没有钢铁吱呀的哀叫，只有树间飞扬的自然味道。儿时的我在清晨，现在的我在午后，都是雨后清清凉凉的天气，我和我来来回回荡在秋千与风之上，愉悦的笑着……

这是个属于我的雨后……

忆起那儿时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