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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性贴之130 ---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泰戈尔
写日记的另一层妙用,就是一天辛苦下来,夜深人静,借境调心,景与心会。有了这种时时静悟的简静心态, 才有了对生活的敬重。
网络流传很广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泰戈尔写得zt | | |
| 文章来源: huxian123 于 2006-02-25 07:04:5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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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 题: 网络流传很广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泰戈尔写得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喂,我不是泰戈尔 文章来源: 五伯 于 2006-02-24 12:27:26
喂,我不是泰戈尔 -关于《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 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我最早留心到这首诗,是在2002年深秋。那一天天气肃杀,与我阴郁的心情,交相催逼。 我打开文学城的一个论坛,一眼就看到它。此前依稀是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但这么浅显直 白的句子,既不沈重,也无深挚,只当了是无关痛痒的呻唤,因此不以为意。一说是印度 诗人泰戈尔所作,又有说是台湾作家张小娴的随笔,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我也不知 就里。然则我更偏向认为它是张小娴的作品。当时的我,只觉得字里行间都是风花雪月的 小女人呢喃,把小小茶杯里的氤氲,宣泄成惊涛骇浪的风波。
2002年的秋天是我人生中一段晦暗的日子。我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天空不再是秋高 气爽的澄明,心中却满是按抑不平的焦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生滑出既定的轨道,一 边厢却措手无策,那是何等心力交瘁的煎熬。这个时候再次读到这些句子,心情回异,那 一字一句,就象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每一下都是一个泥泞的水洼,一团浑浊的痛楚。
人是灵性有感知的。每一个人内心都有一个柔软的所在,灵魂在那里安放了一张睡床;那 是一个情感的祭台,存放着不足与人道的悲欢。这个秋天的的雨点,借着这诗歌的骤风, 竟然就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穿透我的肌肤,一直打入内心深处,把那灵魂安睡的地方洇 得透湿,而那痛楚也就不安分起来,径自发起芽来。
百感交集,我觉得想写点什么,但是我心中的块垒,并非这么笼统的几句话可以抒解。有 太多无言的心思,纠结缠绕,我需要淋漓尽致的抒发,就象我满身郁结的愁苦,挣扯着要 从周身的毛孔脱身;我甚至听到它们压抑的呐喊。我站起来,窗外依旧是阴霾的天空,我 看到寒风中瑟缩无依的树,我想起夜空中无言的星星,黯然爱与人生都是一般的无因、无 寄。于是我写了这首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 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 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 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 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 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 却深潜海底
从起笔到完成,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的确是一挥而就;我并不需要思考、推敲,只需原 原本本地把自己的心情记录下来。只因为是心里的话,因而不费思量。起首的几句,以及 结构和定势,我借用了张小娴的诗歌,但是这诗中的情感和苦痛,却是我自己切身的体会 。我想对自己说,也告诉我思念中的一个人,无需说,无需求证,这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叫 做遥望。
我要写的就是遥望。无言的遥望,无望的遥望,不能分说的遥望,不可明言的遥望。
我用了“梦里不吱声食客”的笔名,在文学城的那个论坛贴出来;窗外雨潺潺,一直下到 心里去。然后我便离开了,一时的意兴,自无必要留连,也没有心思进一步关注。想不到 的是,它后来广为流播,遍及全球华人网站,被无数的人转贴、传抄,也出现在许多人的 主页之上,更被人拿来朗诵以至刷屏。我原意将这诗当个药引,无意中它却成为酒媒,在 网络的潮湿空气中尽情发酵,长成牵枝连蔓的孢子;闲来无事用Google查询,竟是铺天盖 地,一概托名于泰戈尔。我自己也不竟恍惚,突然间颔下好似白髯飘飘,摸一把,才醒悟 只有五柳长须,并不象那南亚老头那么密密匝匝。
这样一首近乎于直白的诗—我甚至不认为它是诗,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广泛的关注?我未曾 深思,但我直觉地感到这是一个网络时代的现象;设若没有网络的存在,它断不可能流传 。那么又是网络的什么特质使其得到如此普遍的共鸣?是网络传输的便利与快捷吗?我以 为不是。那么又是什么呢?
是思念,人同此心的思念。
网络时代的思念,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现实有界,人生有涯,而人的思想是无限的。因而我说,所有的拥有都有限,只有思念无 限。那么思念又是什么呢?是否可以说,思念是一种由于时空阻隔而产生的渴望圆满而心 神不宁的痛楚:你远在天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或者,思 念是记忆留下的无法抹平的辙痕,时空产生的牵肠挂肚的追索。好比泰戈尔的吟咏:夏日 的南风里有一股奇异的芳踪,让我想望得心痛。思念既由距离所产生,又将距离进一步延 伸。这个距离,便是心的皈依。爱到极限,思念就变成无穷。
蜡炬成灰,死而后已,所谓爱是不能忘记的。这既是情爱的慰籍,也是人生的无奈。这首 诗,写了生之无奈,爱之无望。
事过经年,又到栀子花开满坡的季节;事过经年,多少良辰美景虚设。然而有些事无法放 下,有些人不能忘记。当时的雨,当时的心境,依旧清晰可见。
于是我写了这篇文章,纪念一件爱却不能拥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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