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边走边爱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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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定的衣服寄到。小翻领的深色西服,配了长裤和中裙。面试的季节来了。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我忙得鸡飞狗跳。甚至因为几个城市到处跑还误掉了一个我心仪的面试。班上的同学见面也是匆匆而过,带着对未来不确定的迷茫。 永野是闲的,他只用学习。我们问起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来之前律所已经帮他安排好这边工作的职位。各人讪讪带着羡慕的表情离去。 再过几个月就要见分晓。是打铺盖走人,还是留下来开始新的生活,多数人心中惴惴不安,等着命运的选派。我亦惶惶。 不断的拒信,不断地面试,不断地发信。 一轮一轮。 我们很少谈论找工作的事情。我们在一起看他以前的照片,我间或也学一些日语,教教他中文。日子并不多。 “我小时候便没听过日本歌,家里的唱片都是外国语的,我也不懂,只是跟着学,似乎还很流利似的,其实自己唱什么也不懂。”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从小只得用粉笔头在地上画画,或者两分钱在校门口租书看。连收音机都是奢侈的事。 笑着不语。 “我自小就一直在hippop俱乐部,自己组了乐队,做领唱,十几岁到欧洲去玩,维也纳的音乐森林,简直打到我心里去。只是后来学了英文后,反而觉得咬词怎么也咬不准似的还不如不学呢。跟我现在说英文一样。” 如果跟日本人比,永野的英语算是很好了。我们那时候学英式英语,管裤子叫trousers, 不叫pants. “后来在舞蹈俱乐部认识我的前女友,在一起便是8年…” 我有些走神,“我在学校也跳过舞…” “你跳什么舞?芭蕾、hip-pop?” 我跳什么舞?集体舞,一大群人穿的粉红快绿,胳膊上装了小细黑纱的褶子,小手小脚举起来就是莲藕。《洪湖水,浪打浪》,一浪又一浪。我是移动活背景,漂亮的女生是渔家姑娘,在我们之间穿枝拂叶地采菱角。 “中国舞。很传统的。那种。”我回答,又装的一本正经。 “苏。” “什么…” 还来不及正视他,有微温的气息迅速包围我,我是小菱角,一块温玉,仿佛盛夏里透出一丝清凉,又有细细密密的汗。 我只好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就是天黑。谁说的?我只觉得澄清透明。 什么也不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 我们相拥而眠。肌肤渗透着肌肤,安详沉静。然而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像孩子,在香格里拉里迷失,一路花香迷人,却不愿意回家。 如果时间静止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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