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雯吓了一跳,慌忙又是叫护士,又是道歉。陈钥却在季雯的慌乱中突然感到了久违了的从容,她躺在枕头上,看着季雯和护士忙出忙进,觉得无比的温暖和踏实。 “你让张阳今天不要来了,我想最近趁着住院好好想想,反省一把,过阵子我再去找他” 季雯看到陈钥微笑的表情,放心了一大截,打趣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你可小心不要把上帝给笑岔气了” 陈钥不知道上帝那段时间的反应,自己却是在不停的思考着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就是在住院的那几天,她决定和张阳离婚。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开始没来由的开始强烈的想念宝宝,晚上做梦都是宝宝粉嘟嘟的脸蛋和豁着牙齿的笑容。等她出院的时候,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跟张阳妈妈联系,要带宝宝回来了。 出院后的陈钥,一门心思都在宝宝回新的安排和工作的一堆烂摊子上,倒是把离婚的事情摆在了后面。也或许,她对这段婚姻还有那么一些不舍,潜意识里面希望还能有所转机。 倒是张阳在那边有点急了,知道陈钥住院,张阳也是担心的,陈钥不爱发烧,一般烧起来了,就肯定是不小的毛病。现在也没有个亲人照顾,张阳开始觉得义不容辞起来,本来打算下了班去看她,但是突然又被告知不用去了。季雯却是什么原因都不告诉,只让他不要联系陈钥,就在家等陈钥消息。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什么消息都没有。 张阳计算着日子,到了第三十天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想问问陈钥病情。但当陈钥还带着余笑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的时候,那到了嘴边上的关心又出不了口了,他支吾了半天,不知为何却冲口说出:“我来问问你离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钥虽然做好了准备要离婚,但是看到张阳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面还是如刀绞了般的疼痛,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处一片零落的破碎声。 她许诺张阳第二个周末见面,便沉下心来开始研究新加坡的离婚手续和财产分配等协议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饰演着两个角色,一个冷静的看着他们的分手,理智的搜寻各种法律信息;另一个在冷不丁时候冒出来一下,提醒陈钥,从此,张阳同自己便是陌路了,那八年来朝夕相处的习惯,就要根除,让陈钥似乎有抽掉氧气的痛楚。 约定的日期到来之前,陈钥已经是准备停当了,父母那边早就安抚好了,宝宝同母亲一起在下个月初过来,房子到时候打算租出去一间,经济有点补贴了正好就买一辆车。陈钥计划的详细,自己对未来的生活也多了一些信心,居然在某些时候有了一点暗暗的期盼。 张阳这天赴约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冷静,从容,精心打扮过的陈钥。当然,还有一个整齐干净的家,和一茶几他最喜爱的小食。陈钥把心中那个感性的角色拼命的压抑着,她命令自己冷静,隐隐期盼着,在最后的这一场对手戏中,赢回些什么。 而正如陈钥所料,张阳是一个简单也不爱操心的男人。他现在虽然口里谈到了离婚,却是半点的准备都没有做的。当他看到陈钥出示了一大摞的相关资料和列出的一大堆需要商讨的财产问题,当场就呆傻掉了。 陈钥不温不火的在张阳身边坐下,逐条逐项的解释起来。张阳哪里听到进去,痛苦难耐的坐了一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叹道:“真没想到,离个婚还这么麻烦” 陈钥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上街买菜呢?就算是买菜,也是买过来容易,退回去难啊” 张阳一听,也呵呵乐了起来, 这一笑,他俩中间那凝重而尴尬的气氛似乎缓解了很多。张阳调整了个姿势,习惯性的大八字的仰坐在沙发上,嚷嚷道:“休息休息,稍候再战” 陈钥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心里面一阵酸楚,看着就呆住了,张阳一侧头刚好对上了陈钥的眼睛,她慌忙低下头去,“行啊,那我给你弄碗银耳汤去吧”说罢赶紧起身进了厨房。 张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陈钥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百味陈杂。对陈钥的感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陈钥那阵子拼命打电话骚扰他的时候,他厌烦透顶;可是后面陈钥住院,他又真是担心的不得了。到还真只有陈钥能让他这个木头一样的人物能有那么强烈的喜憎。这几个月来,也只有现在这个时刻,躺在这个沙发上,他才能感到最大程度的舒适和放松。 小秘书的家当然也是舒适的。特别是他刚刚搬过去的时候,到处干净整洁,芬芳一片。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生活,做爱,都是让张阳无比兴奋的。小秘书悉心的照料和体贴,也让张阳觉得那么多年压抑的婚姻生活可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可是,时间久了,张阳也发觉问题来了。小秘书喜欢每天晚上逛街,泡吧,打电动。张阳偶尔几次跟着觉得兴奋,天天如此觉得没有意思还劳心劳力。更麻烦的是,小秘书花钱如流水,自己那点工资全用在那夜夜笙歌上面了。张阳比小秘书足足大了9岁,工资也高出不少,搬过来后,自然出门家用全是张阳支付,这几个月来张阳基本上就变成了“月光族”。张阳这才第一次有了“养家”的压力。 这些大大小小的不合拍,让张阳开始隐隐怀念以前那种平淡如水,清闲自如的婚姻生活起来。陈钥这次的住院,更是让他无比的牵挂,对陈钥和对家的都开始想念起来。一切情感,随着今天陈钥的干练和体贴,从张阳的心地钻出来,似乎突然一下子汹涌澎湃,不可抑制了。 张阳心中一动,起身跟到厨房,从后面拥住了陈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