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那次从SEATTLE坐飞机回LA时在云端看到MOUNT RAINIER山顶时的那份震撼和狂喜。那座被积雪终年覆盖着的白色山顶,那般突兀地挺立在蔚蓝的天空下,而围绕在半山腰的连绵千里的白云又把它衬托得那般渺小,洁净和庄严。我把脸紧紧地贴着机窗,感觉自己离它们好近好近,似乎一脚跨过去便可触到山尖,这可是两天前自己还在气喘吁吁地爬着,仰望着的MOUNT RAINIER啊。
不禁感叹人类的伟大。我们既然可以飞入高高的云端,俯瞰挺拔高耸的山峰,不定哪天我们也可坐上火箭或宇宙飞船,从OUTSPACE来俯瞰我们的地球。估计那时感叹该是:哇,这么小小的一枚球,却是让我们生生世世活着,爱着,演绎着悲欢离合的那个大世界啊。
02/28/2001
伸出你的手
记得那是大二那年,寒假即将结束,我一人坐在杭州车站等从上海开来,驶往武汉的火车。因为不是起点站,我们的票没有座号,也不能提前进站,检票也要等到火车进站后才开始。
我惴惴不安地坐在那儿,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车上的旅客不要太多,最好还有空位。一想到以往每次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的悲惨经历,我心里就直发毛,就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头脑发热地一心想报外省的学校,自以为翅膀硬了,应该可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了,谁知还需付出这等沉重的代价。我自怨自艾。
开始检票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糟了,刚刚忘了早点儿去排队。因为火车已经进站,所以早检票的便可早上车,早上车的便可能早占到座位。
我提溜着大包小包匆匆随人流挤出检票口,却悲惨地发现还须过一长长的天桥。火车就停在天桥对面,不耐烦地吐着气。人人都在奔跑着,牵儿带女,肩扛担挑,尽着他们最大的努力。我慌慌张张地跟着跑,可这些该死的包,沉得象死狗似的,不禁暗自后悔不该带那么多东西,就因为嘴馋。
实在跑不动了,我停下来歇口气,可眼看着大伙儿一个个从我身边跑过,心里急得不行,就又拎起包,包太重,被我使劲一夜,便绊得我跌跌撞撞,差点摔一跤,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然而,我还得跑。掉眼泪有什么用,人人都在自顾自地往前冲,没人可怜你。于是我又拖又拉,委委屈屈,慌慌张张地又挤进了人流。这时候,突然一只手有力地帮我提起了行李,我心中顿时一阵意外地狂喜,碰到熟人了!扭头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那人可不管我一脸的狐疑,只是冲我喊了一句:快跑。我便如听到号令一般拔腿跟着往前跑。一没了行李,我自是跑得飞快,转眼已到了站台。那人放下行李,我正待好好谢谢他,嘴巴还未张开,他却已离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已经忘了那此是否成功地找到了座位,然而那只有力的手给我带来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轻松却是一直记在心里。古人说“千里送鹅毛”,或“雪中送炭”大抵便是如此吧。或许对那陌生人来说,这不算什么,他甚至都不屑于我的一声谢谢,然而这不经意之举却是那样温暖了我那颗小小的心。
事隔多年,当我又在不经意间想起当年那个委委屈屈掉眼泪的小姑娘和那只有力的手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说出这句当年未来得及送出的“谢谢”。
05/05/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