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的性格
读朱自清的“子女”,真为他的妻儿感到悲哀。然而,更为他自己悲哀。
一个人的性格,堕落到这种程度,真是十分的痛苦。再用一种伤心的文字把它写出来,更加令人不忍卒顾。朱是一等的文人,文字的功夫达到了黄金级。但是在写那些琐碎的家务时,他用了一种黑色的笔墨来细细的描画自己虐童的心态。压抑的文中无非有许多怅悔的意思,但是并不彻底,只是揭开了黑色性格的一角,而缺少光明。
按今天的看法,朱先生患的是严重的忧郁症和幻想症。他对待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持了一种悲观和无望。想逃避但又不肯罢休,给人一种在湿地里跋涉的感觉。他的文字里天空大都是灰色的,人们的面孔表情大都是沉重而无奈的。
父亲的“背影”十分煽情,每读都要下泪。可是细想想,一个大男人犯得着如此颓废伤感吗?应该振作才是啊。苦情,落泪,不是有几分酸气吗?
他一直很穷,很清贫。我纳闷,以他一个清华教授的身份,中文系主任的社交条件,居然找不着一点快乐的生活。五个孩子就那么要了他的命?让他老是生活在贫病的影子里?
在扬州生活了十几年,虽是客籍,也算得上朱先生的故乡了。那篇“说扬州”除了对吃食有些兴趣,并没有提到扬州多少好处。那十几年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恐怕是一大半的时间沉缅于自负和自卑的冷眼了。
朱先生的性格很不健全。有些阴森自私(如他自己所言),急躁而又好色(喜欢看女人)。自以为聪明,对一切的人都不佩服,所以处不到什么朋友。他的孩子们,和那早逝的妻,是这种古怪的性格的最大的受害者。他自己则病死于胃溃疡,这种病很大原因上与心胸狭窄,气量不足有关。
朱自清的悲苦性格,其实是许多文人的通病。中国的文人,有几个不是孤芳自赏,清清苦苦的呢?就象夜色中的月光那样,在浅浅的荷溏上流淌出几份凄凉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