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朋友的电话,得知外婆去世了,走的很安详,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安慰,两人相对无言。
其实,外婆并不是我的外婆,而是我当时大学同学的外婆。只不过读书的时候,我总是去蹭吃蹭喝的,而外婆又格外对我偏爱,所以我一直就跟着叫外婆,觉得很亲切,从来没有改口过。
外婆是宁波人,属于那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看看朋友的父辈,就知道了。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另外两个叔叔也都在美国的大学里面教书,我想这跟外婆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吧。
只不过到我,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谗猫,不过用外婆的话说,是个懂事的谗猫罢了。每次去了,总是我在厨房里面帮忙,打个下手什么的。外婆不会讲普通话,而我又不懂上海话和宁波话,那时候交流好费劲的,一老一小就那么连比划带表情的,什么都用上了,朋友常常看着我们坏笑而不过来帮忙翻译。但是据说外婆从来没有那么样子地笑过,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
就是在跟外婆一起的日子,我疯狂地爱上了南方菜,特别是那些清淡的、略甜的素菜,甚至今天也很喜欢在菜肴里面加少许糖来调味,一改我彻底的北方口味。那时候尝过外婆亲手做的很多简单但是很美味的小菜,也自然地就学会了,比如炒莲菜,比如蛋黄菜芯。而外婆很疼我,每次无论我怎么摆桌子,无论我们怎么坐,最后我喜欢吃的东西总是摆在我的面前--外婆总是在最后一刻都给我换过来,留我坐下来不好意思地埋头大吃。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刚刚恢复开朗的性格,如蜗牛一般,有点好奇又有点胆怯,外婆给了我很多家庭的温暖,常常让我有个错觉我就是她亲生的孙女。而我,也总是维护着外婆。记得有一次冬天下大雪,外婆要自己出去洗澡,我死活不肯,朋友不理解,说外婆一直都这么做啊。我却说:“如果外婆不小心摔了,怎么办?她不年轻了,会很麻烦的”。后来是我陪外婆去的,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后背印满了朋友眼睛里的问号......
我的大学时光有相当一部分记忆就是这么度过的。淡淡的,暖暖的,如同外婆的心,也如同外婆的那些小菜,就那么静静地随着我,从来不曾离去。
愿外婆安息,一路走好!我永远都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