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哥哥,和人拳打脚踢

 
哥哥是我最亲的人之一, 在我人生最早几个月的记忆里, 就有哥哥, 有哥哥给我摇摇篮的记忆, 那记忆特别甜美.  后来一起去挑水, 一起去拔草, 一起玩 “打土仗” (就是用泥土互相战斗: )…. 那是一种从小一起长大的自自然然的水乳交融的手足之情.
然而哥哥并不是所谓的亲哥哥, 而是我姑姑的儿子. 我是很大了以后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从小耳边有听到什么, 我都本能的排斥.
当时家隔壁住着一对没爹没妈的兄妹和他们的祖母. 兄妹俩好象没什么人管, 衣衫褴褛, 脸, 四肢都常是黑黑的. 有一天我放学经过他们家门口, 那女孩突然叫住了我, 说要告诉我个秘密. 我走过去, 她就贴着我耳朵说: “你知道你哥是别人家那儿拣来的?”
“你胡说, 我哥是我家里自己的!”
“你不信? 问你家大人去.”
“问个啥? 我就知道!”
“你神气什么? 仗着你有个哥? 我告诉你, 我的才是真的, 你的是假的.” 
我当时气的, 将书包放地上, 也不知谁先动的手, 总之开始拉拉扯扯起来, 很快就演变成手打, 接着就出脚. 这女孩是出了名的厉害, 净往我肚子上踢, 明显是她占上风. 我忍着痛也不能受屈辱, 打的正激烈, 哥哥出来了. 三两下就帮我解了围.  那女孩红着脸, 一边吐口水一边骂着不要脸一类的话.
回家了, 哥哥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敢说实话, 胡乱编了个理由. 心里很感激他 “救” 了我.

那天之后, 我就没再见到那女孩. 奇怪, 一个礼拜过去了, 隔壁门紧关着, 不知这家人去了哪里.
又再过了几天, 有人告诉我, 那女孩死掉了.
“死? 怎, 怎么会? 我俩那天还, 还打了一架…”
“听说她发烧, 到医院去給打错了针.”

那天我和哥哥还有几位要好的女伴到我家后头的小土堆上放风筝, 天是蓝蓝的, 可心里却布着阴云.  那么一个骠悍的女孩, 命却是那么脆, 那么薄… . 我要早知道她会就这么走了, 那天我就不和她打那一架; 我也许还会给她一点什么好玩的 ---- 好象她和她哥都没什么好玩的 ---- 或者好吃的, 比如酸菜头什么的. 总之心里很不是滋味.
同伴们放着风筝, 在那儿追逐嘻笑, 那天打架的遗留症, 我肚子还痛着, 好象也只有那痛, 还能让我感觉好一点.

那个女孩, 要是还在, 孩子也该长的比我俩当时打架时都大了吧; 也许, 她还会告诉他们, 不要和人打架…….
我至今都没和哥哥讲起当年, 我为什么和那女孩打了那么凶的一架.  真傻的我, 亲的, 堂的, 表的, 隔壁的… 网上的….真有那么大区别吗?
不过我的确很爱哥哥, 哥哥的故事讲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