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大坝建成封顶,举世瞩目,却仅由施工单位举行了简短的庆祝仪式,北京中央大员无一人出席。对比之下,从前,不管是三峡大坝的开工还是截流,都有最高级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诸如江泽民、李鹏等。毕竟,三峡大坝,被列为“世纪工程”,也是中共最大的“政治工程”,“三峡建设委员会”主任一职,甚至由总理兼任,足见该工程的“高级别”。封顶建成,应该是最大的盛事,北京高层竟然低调如此!外界不免讶异,议论纷纷。 三峡大坝,从营建到封顶,始终充满争议。最初,三峡大坝就遭到专家、民间的反对,以及国际上的质疑。在有“橡皮图章”之称的全国人大表决时,也曾遭到三分之一的空前反对。但李鹏力主,据信也得到邓小平的支持,工程硬性上马。 官方宣传三峡大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大坝隐藏的一系列危险,从未得到解决。官方声称,三峡大坝有三项效益:防洪,发电,和航运。说到防洪,人们质疑如何解决泥沙和石块的淤积问题。因为,要解决这一点,就只有不断排水,与挡水防洪自相矛盾,尤其到了每年的汛期。 说到发电,三峡大坝虽号称世界第一大坝,装机容量1820万千瓦,发电量847亿千瓦。但与全中国装机容量和发电量相比,所占比例仅为4%,远比原先预料的低,将来所占比例还会下降。换言之,在中国经济建设中,三峡大坝发挥的作用将极为有限。官方至今声称:三峡工程对整个中国经济发展作用巨大,不能因为害怕战争就拒绝发展。从现实看来,这种宣传,明显流于勉强、夸大,而站不住脚。且不说其他,单说淹没八千多处古迹,就足以抵消三峡大坝林林总总的所谓“经济效益”。 说到航运,三峡大坝拦水后,水位升高,万吨级船只可通航到长江上游,但考虑到公路、铁路、航空的不断发展,这种水路运输,不过是杯水车薪,况且,考虑船舶在三峡大坝和葛洲坝的过闸时间和管理成本,运输效益实在有限。 三峡大坝蓄水后,地震数量上升,工程方预测,当地最大可能的地震烈度为6度,因而按7度来设防。显然,一旦未来发生达到或超出7度的地震,三峡大坝将崩溃。更不用说战争,那时,三峡大坝只能成为最大的“靶子”,而且,是不能移动的“死靶子”,绝非可以移动的“活靶子”。 当局声称,有关科研单位做了大坝溃决模拟试验,结果表明,大坝溃决后,并不会影响从宜昌到上海的广大地区,影响区域限于宜昌以下及江汉平原地区。然而,仅宜昌市,就有140万人口,仅武汉市,就有800万人口。三峡大坝一旦溃决,仅当局所指的这一地区,影响就何其巨大?面对至少数千万民众的生命安全,当局之言,何其轻浮和不负责任! 三峡大坝封顶之日,工程方宣布有一百多人为工程建设而“牺牲”。其实,为该大坝作出“牺牲”的,又何止这一百多人?一百多万移民已经被强行迁徙,更多移民还有待迁徙。迁移费遭各级贪官克扣,层层吃水,移民不仅背井离乡,而且陷于极度贫困。生理上的不适应和心理上的不平衡,对移民而言,无异于终生创伤。愤怒的移民群起抗争,换来的,往往却不是政府的协商解决,而是大批武警的暴力镇压。一座三峡大坝,有多少说不完、道不尽的血泪故事! 三峡大坝封顶之日,三百多名中外记者蜂拥而至,然而,中共官方却极尽冷场,北京中央大员们,仿佛集体失踪。显然,围绕三峡大坝的质疑和争议,是中央大员们无一现身的唯一原因。为了推卸或躲避责任,人人避之犹恐不及。他们争相与三峡大坝“划清界限”,也就是争相与李鹏“划清界限”,就像他们在“六四”屠城责任上,争相与李鹏“划清界限”一样。 前中共总理李鹏,一生干了“大事”两桩:上马三峡大坝和主导“六四”屠城。这两桩,一直饱受中国民间和国际社会的批评与谴责,如今看来,即便在中共党内,李鹏也逐渐沦为孤家寡人,成为被“同志们”争相抛弃的包袱。当今中共高层的表现,间接显示:不论三峡大坝,还是“六四”屠城,其中的是与非、罪与罚,都昭然若揭。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