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我为何回国？回国糟糕经历和见闻 -------------------------------------------------------------------------------- 丁冬来稿（原题：我为什么回国工作？）：我在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在美国排名前50的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一段时间之后，回到国内西部某大学任职一段时间后，再度返美。现谈谈我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与大家评议。 一、回国之前 在美国读博士时，非常用功，4年时间拿到博士学位。但是，拿学位的过程中出了一些对我自己影响很大的风波。做科研用功，然后就是想发表文章。可我的老板能为美国女研究生紧接着撰写和发表两篇论文，而我的论文在他说开始准备的半年之后仍然没有影，我就开始信任自己的英文写作能力，自己撰写论文了。 在再等了两个月后，我就自己将我写的稿子投了出去，当然他是共同作者。可是科研界也是个小圈子，他肯定很快就知道了我私自投稿的事，于是我的奖学金当时就停发了。系里的解释是财务处需要的一个系里的文件给丢了。我几天后，告诉老板我私自投稿的事，他严词教训道：在美国，发文章是由老板来发的。后来，我的工资照领。但是，这件事刺激了我更加努力的工作，目的是尽早拿到博士学位离开这个实验室。但是老板阻扰我本已落后的博士生资格答辩，我就跟其他四个学位委员会的人联系，要求尽早答辩。最后在不愉快的情况下进行了资格答辩，结果是既没有通过，也没有没通过，说要求再写一遍书面报告和再做一次口头答辩。 我急了，回家路上高叫SOB。然后就是将我跟老板那段时间的电子邮件转发给其他学位委员会的人、系主任和研究生院主任。结局是我老板向系主任说，我必须再写一遍和再答辩一遍；另外，如果我能尽快整理好我的数据，写好我的毕业论文，我可以要求在夏季毕业。我通过了第二遍的博士资格答辩，但是博士论文答辩的日期却迟迟定不下来，我发给老板的每个论文章节他都说要改很长时间，夏天他要参加一个两个星期的会议，要呆在家里三个星期，因为他父亲从美国的一个属地来探亲。他给我发回来的文件常打不开，这样我又得求他解决这个技术问题。 在这期间，他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叫一个本科二年级的学生动用了我的研究材料，然后实验室里就有人声称我做的实验结果不能重复。个别学术委员会的人也刁难我，说夏天日程很紧，在夏天毕业截止日期之前没有时间参加答辩，但是截止日期之后的第一天就有时间了。另外一个学术委员会的人说夏天要参加一个一个月的会议，只有在截止日期之前的两天内有时间参加答辩。我就向系主任和研究生院诉苦，这样我的毕业论文答辩时间就设在截止日期的前两天。答辩通过了，我也在夏季获得了博士学位。 紧接着是找工作。在毕业时，还只有一篇较好的发表文章。老板要求我毕业后帮助带学生，但是他说他只有一千美元剩下了。我想起我毕业前的屈辱，就没有理会他的要求。找博士后时，有些地方我写了老板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作为介绍人，但是有些单位我就没有写老板作介绍人。学术界是个小圈子，很快老板就跟我说，谁谁谁还是找我问起你。 参加了4个级别不一的面试，最后，在毕业后的一个月里，开始了博士后工作。 后来，从博士后老板那儿知道，我博士老板给我写的介绍信用词非常过火，而且歪曲了事实。这让我非常痛恨。于是，在他跟我说要发表我的后续文章却又迟迟不见投稿的情况下，向学校反映我文章发表的问题。研究生院答复说，我老板很忙，但是他相信一年之内，我剩下的5篇文章应该会发表或在投递中。可是，一年过后，就有1篇新发表的文章。再向学校、老板谈起此事，老板说他尽力了，投递第3篇文章时老是退稿，然后又开始说他需要重复我的一些实验，所以要等待。直至现在，3年已过，还有两篇文章在他那儿没有发表，虽然我写的稿子大致按他的评论改了又改。 发这些文章的事直接影响到我在作博士后时的工作情绪。我就向别的实验组要我博士时所做课题的原材料，在博士后实验室里进行了初步的原材料保存工作。这事被博士后老板知道了，很不高兴，我就提出要走。 这次有经历了4次面试，最后去了一个级别很好，但是老板不是大牛的地方，还是当博士后。 想想我的心头疙瘩没有解决，新的老板又不是个大牛，我就赌气，在新地方干了几个月就跟老板说要走，回中国去自己做老板。 但是回国前几个月，虽然没有要到博士老板的介绍信，我还是申请了绿卡。一个月后，I-140通过了。然后就去申请回美纸，一个半月也下来了。这样我就拿着回美纸去中国应聘了。 二、在中国 在回国的转乘飞机过程中，有两个友好的陌生女士帮助了我，因为我带着孩子和一堆东西。但是北京海关我根本不敢恭维。没有特殊通道，我跟他说我带着小孩，并且转机时间非常紧，他还是冷漠的指了指长长的排队末尾。过关时，冷漠的工作人员对我们的证件看了又看，脸也是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刚好赶上转乘的飞机，飞机上的服务人员很友善，孩子弄洒了饮料赶紧帮我拿纸擦衣服。 到了目的地机场上空，闻到刺鼻的烧焦东西的味道，还以为是那儿失火了。到达时已是晚上，学校接机的人显得很友善。从机场到学校一个小时的小车路程中，见到的整个是雾蒙蒙，还是那种刺鼻的气味。 到了校园旅馆，一个学院领导在等着。旅馆设置不差。当即一人给一条烟，以表深夜接机的谢意，但令我奇怪的是他们两个都连个谢谢都没有就默默的接了过去。 第二天就开始办手续。工作协议签5年，上面写道要是没有满5年，我得给学校以万元为计量单位的赔偿。我想想在美国过得不顺心，所以就立即签了协议。学院领导在校园内要了一桌接风，在这儿我开始知道学院在校内旅馆有账号，吃了领导签字就行。 三天后，我们住进了三室一厅的零时住房。领导告诉我，这是他通过私人关系才从学校要来的临时住房。空的老房子，地面是厚厚的灰。后来才知道学院里前两天刚派过勤工俭学的学生打扫过。先是学生陪着去买家具，床特贵，从1700元的要价减到1600元买了一个1米2的单人床。当时还真以为卖床的人还友善，后来才知道价格上吃大亏了。 学校给的三室两厅的新的清水房也批了，自己只要交10多万人民币就能买下。可是，到那时才知道，要这房的所谓全产权，我得在该校连续干上8年，并且短短几行的合同上说我不能在该房之外购买或租赁任何房屋，否则学校会将我自掏腰包装修的房子收回，还要对我追究一切所谓的费用。这房到我这次回美国时我都还没动它。 接下来就是到院里上班。因为老校区房子紧张，诺大的新校区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我就跟科研室主任公用一个办公室。因为学校有要求，每个教师每年要完成240个工作量，工作量认定方式繁复，该教研室主任就说将他带的一门本科生必修课下学期交由我去教，我也正好在美国这门课上作了5个学期的教学助理，所以就接了过来。 然后就是跟学院和学校具体谈我的科研待遇。这儿出了不少波折！ 招聘备忘录上说的是该学院搬迁到新校区后，我会有自己的独立实验室用房。但是，当我听到不久前来到该学院的一个人的学校启动基金是15万，仪器设备费时45万后，我就立即去问学院领导，为什么我号称也是这个级别的，却启动基金只有5万，并且没有仪器设备费。领导就开始一个一个踢皮球。有说我不是管这一方面的，有说学校给下的钱去年的已经花了，今年的还没拨下，有说你回来前没有跟学校说，学校是不会再给的，我所在教研组的仪器都是我的，我都可以用，还说他有自己的科研经费几百万，我可以先寄居他门下，用他自己的科研经费购买我要买的小仪器。我听了很不满，就找学校，因为我所在教研组的管理混乱，哪个组的读到那儿去用一些基本的一起，用完后没人收拾，很多仪器是摆设，是坏的，再加上本身就没有几件真正能做科研的仪器，倒是这个领导的实验室堆了一大堆仪器。学校的人事处处长跟我说，因为你们学院没有申报你的科研课题，所以学校就统一给5万科研启动费，去年没有报，今年也没有报，并且今年的经费预算已经完成，要是多给我，那就是要从别人的份里拿给我。 当时已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申报时限，所以就先集中精力写基金报告。这时候又要教课，所以就跟学院学校领导来回磨。 4，5月份，有教育部的一些基金项目，因为这个大学是教育部直属学校，所以有这样的申报名额，只要被学校申报上去了，一般都会批下来。我跟学院领导说，我也想申报，该领导却说，教育部的这些项目都是面对应用研究的，我做的基础研究不好申请。我不死心，就问学校，得到的答复却是该校的研究绝大部分是基础研究，但是教育部的这个项目因为有名额限制，所以要先跟学院说，先过学院这一关。学院一共有4人申报。一天，勤工俭学的学生突然跑到办公室，说科研副院长叫我下去答辩我的这个申请报告。我很是气愤，因为我马上就要去讲课了，突然通知我答辩，这会是什么样的答辩？到了会场，只有5个学院的领导和学术委员会的人，主管叫我讲一下我要作的科研，我说了3分钟，主管问大家，有问题没有？没任何人发声，主管就叫我走了。过了两天，我给学院另一领导谈起我的学校启动经费问题，该领导还说：面包会有的，你今年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教育部基金说不定就能下来，学校211工程的钱我院会有一大块。我还美滋滋的想，啊，我的项目被学院报到学校了。可是，几天后，我就确切地得知我的项目根本没有过学院这一关。 过了一两个星期，我到学院找我的工资单，赫然发现我的总工资（学校岗位津贴另发）只有一千元左右了。院里有人告诉我，我领的职务工资只是博士后的工资。以前的工资之所以多，是因为有我至今不明的补额。我最近一直追问为什么我的工资没有基本工资、级别工资等栏目，得到的回复是大学是事业单位，不实行公务员工资。然而，一直没有任何人回复我十来遍的提问，到底学校各个级别的职务工资是多少，甚至连这一两天我在美国都上不去该校人事处的网页了。 然后就是报教育部的优秀人才项目。学校6个名额，公开遴选。理科有13个候选人，这个学院占6个。答辩时间10分钟，回答问题时间5分钟。我讲完了，只有一个人提问，问的是：“你说你已经发表了2n片SCI文章，为什么我们手里拿到的材料只有n篇？”我告诉他，确实是2n篇。最后由另一个校学术委员解了我们两个人的疑问，说：“游戏规则不同。”后来，我查问，学校说用的是学院报上去的老材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是老材料？为什么审核的时候查出来跟我申请报告上跟档案不一致却没有任何人跟我用任何方式联系询问个为什么？虽然我最后还是通过了学校的推荐并被学校公示，但是我仍然心有余悸，并担心这一次是不是又有人给我个假消息。 我在5月份底从我还在美国的爱人那儿知道，我的绿卡申请到打指模了。加上我前面跟学院学校谈实验室建设的糟糕心情，我决定暑假回美国一趟。 但是我教的课是本科生必修课，学院的惯例是将它安排到放假的前一天考试。在我得知机票在7月份上涨很多的时候，我就要求院里将我课的考试移到考试周的前半段，以便我阅完试卷后赶在6月底走。可是学校和学院没有人答应，说我可以将试卷和答案留下，由别人帮忙阅卷。 说到这个期末考试，也是气不顺。我用的是双语教学，想命全英文的客观题，教学副院长却说，不能全部是客观题，要出一些问答题，因为他们过去有经验教训，学生大面积不及格，难以应付今年教育部对该校的本科教学评估。上课还没结束，学院却要求先每门课要交6套期末考试题和答案，说是由院里审核然后随机抽一套作为考试题；并号称教考分离，也就是说我班考试的试卷表面上是另外一个老师出的题。 我最终还是没有给学院交试卷就在6月底出来了，但是我跟学院的教学秘书说，我回在该门考试前两天给他用电子邮件发过来考试题。 然而，到我准备发考试题的那天，我没有收到学院任何老师的电子邮件，却收到学生的告急电子邮件，说学院要用另外一个老师的题。我马上打电话给学院领导，领导很友善的说，你别管了，我们会搞好的。我说不行，我带的班，在考试前两天突然宣布换题，教我班学生如何考？该领导就说，我听说你出的题既不是100分，又不是期末考试的70分，是75分，不符合规则。我说我出的就是70分的题，你听谁说的75分？最后学院同意用我出的全英文全客观题，ABC三卷，同样的题，不同的题序。我没有按他们的要求考试前先给答案。 考完了，却被告知，我在教务处的账号下没有我带的这个班，所以我不能填学生的成绩。我询问问什么学校教务处网上的任课教师信息没有改过来？在我讲课一两周，这门课原来的老师就对我说要到教务处将任课老师的名字改过来，因为期中有教学评议。我到教学副院长那儿说这事，他立即打电话跟那个老师核对，忘了跟我说，我叫教学秘书改一下。就改任课老师名字的事，我也跟学校教务处说过，人家的回答是叫学院上报过来，不要越级上报。那想到，期末了，我没有权力登录学生成绩。我跟学校学院说了很多次，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得到学生的期末考试成绩单，根本别谈什么登录成绩了。 三、回到美国 回到美国后，我还没有开始找在美国的工作，因为还对国内的工作抱有幻想，还对该学校许诺的10万元启动基金、40万元基本仪器费、一台大型仪器费抱有幻想，还对自然科学基金、优秀人才基金抱有幻想，还对美国一些老板的介绍信心存顾虑，但是该学校和学院对我的工资、工作量评定结果、仪器购买方式、学生考试成绩等事没有实际答复等得实在不耐烦了，现在就将我在该校见闻到的事讲给大家听。 国家经费被胡搞。本来基金就少，学院从教育部搞到一个理科基地建设经费后，就被胡搞。当领导的尽量利用这个经费为自己实验室买仪器，说是给全学员共用，实际上，由他的人所谓的管理起来，根本没人会懂得如何用，却硬对要用的说排队等的人很多，过了个把月，等到你了，又告诉你，仪器坏了。这次教育部要评估，肯定见到的是各个仪器登记了一大堆用户名单。说是财务公开，可是到学院年底大会时，只有领导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两分钟学院各个大象的总开支，根本谈不上书面公开和明细材料。学校没钱资助科研，却有钱年底每人发一千元奖金，专门庆祝学校进入211建设行列。 肆意作假。教育部要搞本科教学评估，该校就忙乎一两年的作假。以前马马虎虎批改的试卷老师搬回家重新改；学生不及格多的试卷叫学生重新填一份；平时没有批改的作业老师重新补改；本来由任课老师阅卷或其学生阅卷的期末考试试卷，硬要弄成是其他好几个老师共同阅的卷；今年资产处刚设立本科生创新基金，申请到的每个项目两千元，还没见钱下来，还没见学生做实验，资产处就催要该基金资助的科研成果，只好互相欺骗，从以前做的一些东西、研究生做的一些东西写成是这些本科生做的东西；硕士研究生没有什么条件可以做科研，却一年比一年扩召，因为很多人是自费生，最后的科研论文、毕业论文就是那么写出来的；国内发表文章是你交钱，我给你发到我杂志上的那么个东东，少谈你是如何做的实验，写的什么；该校号称每个老师每个学期都要旁听其他老师的至少8个小时的课，可是到了课堂，这些旁听老师一般根本没在听，完了根本不按要求先写他的意见，而是先要你签字证明他听了课；你要想去听有些老师的课，他们会说别听了，我给你签字，你回去爱写什么写什么；有些老师你去听他的课，他却整堂课没来上课，叫你和学生白等；学生在那种人浮于事的风气下，也不务正业，平时不学，考试作假，该学院要本科毕业生毕业论文中翻译一篇自选英文文献，我见了三四个翻译件，几乎没有一个将英文论文的标题翻译对了的，老师只好代劳，但是老师也作假，说大致翻译文章的前面部分就能糊弄过教育部本科评建的人；需要用到你签字的时候，有时候人家根本不让你知道，就代签了你的名字。 欺上霸下。你要找领导办事，他们一般是推委，反正结果是你要不到你该要的东西。你向上面反映，上面要是帮你，到时候下面的领导会向你要功劳和苦劳，说是他们向上面跟你要的。平时说话，总是带着暗示：要听我领导，要么我说怎么就怎么，要么就给我好处我给你办办。一般说来，越过学院这一级，领导们是不根本不理你的，别管你是从哪儿国家哪个学校来的。学院的领导有事要通知你，一般是不给你直接联系，而是由他的学生或者勤工俭学的学生间接通知你，时不时转递一点根本没有兑现力但更可能是刺激力的话。领导们完成不了的翻译工作，就叫小伙计来找你。 互相排斥。同行人一般是尽力排斥，给你设置各种障碍，我听到这个人说那个人的坏话，那个人说这个人的坏话，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指点我。 假科研。很多仪器是闲置。数据胡编。号称学院有外籍、外校兼职教授，我是没见过这些人来过，没听到任何真正的科研交流。有一次，从荷兰来了一个访问团，其他老师是前面一天的晚上才知道的，我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可就是这样，学院里还说，人家早上9点开始。交流中，没有一个领导到场。后来问到是谁组织的，听说是科研副院长。另外，听学生说，有一个美国来的教育系的教授被邀请到学院演讲，他对大家说美国学生也是作弊盛行，我听这个学生说后立即反驳。 掂量来，掂量去，我不管在美国的原老板们在介绍信里如何说，也不管我在国内这个大学的工作能否保得住，我是先一吐为快。听者可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暴露了自己的经历，希望你们发表你们的看法，让大家来讨论该不该回国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