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三十二) 官迷心窍


老大一点儿也不老。才三十四岁。老大之所以叫老大,不是岁数决定的,而是地位决定的。

大家开始叫老大老大的时候,程姐很不满意。程姐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社会主义的大家庭里,弄个黑社会的称呼,呼来唤去的成何体统。其实,大家心理明白程姐的意思,即使公司里有个老大,也不应该是现在的老大,应该是她程姐不是?

老大长的很有老大样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很有型,小平头一剃,很酷。他不爱笑,我也不爱看他笑。他的气质适合不笑,不笑的时候,很威严。一笑就惨了,一边一酒窝儿,真让人着急。

虽然我觉得老大的那两个酒窝儿,配上他那张酷脸,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据小曼说,他嫁给老大,主要是看上老大这两酒窝儿了。因为小曼高中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男生,结果那个男生不买她的仗,却跟一个酒窝女跑了。从那天开始,小曼就决定非要找个“酒窝男” 做男朋友不可。

记得德国的一个姓黑的人说过一句话,挺好,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就像我初中有个付姓同学,长的挺好,就是左脸上有一道挺深挺明显的伤疤。听说小时候淘气,让树叉子给整的。我们都很为他遗憾,挺好的小伙子没犯什么大错,就破相了。

后来来我家里玩儿,碰巧被我邻居,和我同岁的万红看到了,一下子惊为天人。我以为她光看到了付同学的右脸,没看到那道疤。就小心提醒。万红说了,就是稀罕上那道疤了,如果再长点儿,就太完美了。

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大上任也放火了,而且放的有模有样儿,燎的程姐一嘴的大火泡。

那时候,程姐常去的就是总公司,因为总公司有个灭火器,副总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和程姐的交情不浅。

刚开始派程姐来这个分公司的时候,程姐就非常的不愿意。心说,我又不是在原单位呆不下去了,凭什么把我下放了啊。还是于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说,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程姐的哪根筋,总之程姐是屁颠儿屁颠儿的来了,而且一直以“第二把手”自居。

看着一天一天老去的老经理,程姐当一把手的希望也一天比一天强烈的燃烧起来。她早来晚回,为公司也算鞠躬尽瘁。好不容易熬到老经理让位了。以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没想到无因而至,突如其来,半路杀出了“张咬金” ,老大贵姓张。

也难怪程姐倒不过这口气,老大是个外聘的,那不是说内部无人吗?我程姐不是人?不但是人,而且是个大大的人才,你们长着眼睛出气儿的,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再说,人人都知道,我程姐是最佳的经理人选,现在你们不用我,让别人以为,我资格不够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儿呢。这怎么话说呢?

看着活蹦乱跳的老大,程姐知道如果遵循自然法则的话,怎么保养,估计也扛不过老大了。于是过去和老经理在一起的那点儿盼头都消失殆尽了。

一旦失去了希望,程姐在公司里积极生存的动力就没有了。

那段日子,程姐三天两头的做病。说不来就不来了。后来程姐伤心的发现,她不来,不但地球一天都不少转一点儿,就连公司里,也如火如荼的发展的有声有色。 有她没她,除了她座位上的尘土,多了少了之外,其他的, 还 真 TM的没什么变化。

程姐想起了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劝累了之后,也有些倦了。知道程姐的一些小报告是无理取闹。可是为了给程姐一个说法,还是决定找老大谈谈。

那天下午,当于老太太迈着方步踱进老大的办公室的时候,程姐的脸上,荡漾着胜利者的笑容。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