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赴宴

在北美生活了若干年了,认识了不少的朋友。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地方,和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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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赴宴

我们一家三口人于一九九七年年底从美国南方路易丝安娜州新奥尔决d市搬迁来到美国中西部以利诺州芝加哥市,第一年就居住在大芝加哥市和威斯康兴州中间地段的一个小W城镇中。这个小镇不大,居住在那里的大多数人是有讲西班牙语背景的墨西哥人或南美人以及一些与之密切相关的人。芝加哥的纬度类似于中国大陆沈阳市,由于北面是北美五大湖之一的大密植根湖,冬天来临的时候,北风从大湖上吹来,感觉特别地寒冷;再加上小镇周围都是一片旷野,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更让人冷得感觉喘不上气来。虽然说刚刚从天气温暖的美国南方搬迁过来,还有些暂时不适应这里,可是对这样寒冷的气候我们也并不是很陌生,因为我们起初都是来自大陆沈阳以北的城市和县城。寒冷本身并不使我们畏惧,使我们畏惧的是在寒冷的环境还没有朋友来往。

我那时所在的制药厂有许多华人在那里工作。在美国只要有许多华人在一起工作,就总能看到在吃中午饭的时候都喜欢聚在一起。我所在的实验室的隔壁就是一个小餐厅,吃中午饭的时候,附近工作的华人大家三,五成群地带着自己的午饭,或迟或早地过来吃饭,聊天儿。闲侃的话题很广,国内外新闻(国内,中国国内;国外,美国:即使我们天天生活美国这里,美国还是我们的国外,只不过我们观察的距离比较近一些吧了),看房子买地产,谈股票,谈孩子的学校和课外的活动,然而谈自己的工作比较少,大概是为了避嫌吧。在公司里,工作上的闲话传得可是比我们任何人想象得快。除了自己工作这块禁区,可以谈的和可以了解的还是很多的。能够在美国大的制药公司工作的大陆华人,总得来说都是来美国这里好多年,经历很多也奋斗很多,才能找到这种非常竞争的职业。公司的薪水高,没进来之前,想着法子进来;进来以后,头等的事是如何保证饭碗。对一般的技术人员来说,保持这样的工作并不是一件难事,剩下的精力用在别处,因人而异;对于管理人员来说,事情就很难讲了。当领导嘛, 美国人中国人都恭维你,感觉不错;然而,公司内部的人事调整,也会经常让你彻夜难眠,做了一个重要位置的副总以后,再去做一个次要位置的副总或主任什么的,那感觉并不好受。然而,在饭桌上大家谈得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周围所谓的一些“奇人奇事”。

物以类聚,能够在这里坐着吃饭聊天儿的多半是在实验室里做事的技术人员。虽然说每个人都有机会说话,可是能够真正主导谈话的是那些来公司特别早资历比较深又乐意谈论的人士。大家谈得最多的话题是投资股票。由于美国大的公司也类似于国内的大锅饭,一天能真正用于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有很多人就利用白天的业余时间在计算机上进行股票交易。中午看到这一位蛮有精神的样子,多半是股票上有所收,接下来是大谈特谈自己的心得,因为工作上的成就并没有来得这样地快;如果看到无精打采的样子,可以想象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就不是太多说了,最好也不要在这种时候再问其什么问题之类的事情。有的人劝告,有了那么多的余钱,不如用一部分买一个大房子,带着老婆和孩子好好住一住,然而,这种建议很快就被否决。理由是,小的时候在农村生活,大房子大地也没少住,没有什么稀罕的,有钱还是多投资然后再放在银行里比较合适。后来认识的第二位也是一个喜欢投资的人,但这一位与前者略有不同:不知是为了避免公司监视自己在公司的计算机网络上进行股票交易,还是为了自己进行交易的速度和便捷,居然将一条cable线直接连接在自己带来的计算机上,只要熟练及时地关闭屏幕窗口,任何人不会查出什么□

'7d绽;令人羡慕的是这位仁兄还把许多的时间用于锻炼身体,至于是否花时间在孩子的教育上,确不得而知,不过大家都知道的是那孩子高中毕业去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再后来就是听说有这么一个第三位,自己的股票规模已经抄到一种程度,所得的利润已经在周围的华人圈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于是,这一位在过年过节时办了许多party, 从不吝啬自己的酒水和饭菜佳肴,不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能请到家里的就都请到家里。去的人也不知道是去吃饭还是为了多了解一下此君成功的秘密。后来,此君居然聚集了好多好多的资金,和大家彼此之间谈好了分成的条件,开始了更大规模的股票交易,当然还是利用白天公司上班时间,可以想象此时此君身上的“担子”可有多么的不轻。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赚了一些,因为投股的人会经常得到一些利润红包,于是又有许多新的投资进来,是原来的人增加了起初的投资比例,还是有新的投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里,就不得而知。其实,人应该不断和经常的反省自己,是否自己身上的“担子”过於太沉重,以至于沉重到自己生活有明显的不舒服的程度。不知此君是否当时有这种感觉呢,还是完全忽视了这种感觉。有那么一天,此君还在全神贯注地进行网上股票交易,完全不晓得公司的主管和二,三位保安人员就站在背后。这些人还很有耐性,一直等到此君完成那个交易转过身来发现所面对的一切现实。主管当场宣布解除其工作,并在保安人员的帮助和监视下运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得借任何原因返回公司。听说此君的顶头上司对其还是挺仁义的,曾经数次提醒不要在公司里利用上班的时间来进行私人的股票交易,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的缘故吧,对自己周围的许多“提示”和很明显的"signs"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和应时的反应。后来在足球场上见到了此君,瘦瘦的,对球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只是没有合适地保留自己的体力,前半场还没有完事,就已经累得踢不动了。此君还守信用,虽然工作没了,股票也跌的一塌糊涂,但他也不是就此沉沦,先又经营饮餐业,后又转方向,组织了许多墨西哥人成立了一个刷房子室内装修公司,再赚钱去还那么多人的债款,大家夥也信得过他,也让他有一些时间从容地周转。就是不晓得他如何与那些不讲英文的墨西哥人怎么样进行语言沟通。

那时来美国只有二,三年的光景,虽然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公司工作,但那也是一份临时的工作,与在学校做博士后没有太大的区别,在经济和阅历上来讲自然不能与公司的资深人员同日而语。生活勉强过日子,绿卡和文章都没有着路,买房子和股票交易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以上的所听所闻都是饭桌上聊天儿的副产品,对于我们一家三口来说,能在周末找到一个华人活动的场所来说是当时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后来,一位热心的女士告诉我有中文学校。周末开车带着太太和女儿,按照所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那个地区的中文学校,规模不比波士顿剑桥中文学校小,这也算我在饭桌上聊天儿所得的最大收获吧。

由于老师和校长还在上课,我们就在走廊里耐心地等待,正好在那里等

待的还有一对夫妇,经过谈话,竟然是从国内同一个城市来的。下课以后,我们就一切去找校长,校长和丈夫也居然是从国内一个地区来的,真是无巧不成书。安排了孩子们的周末学习自不用说,又认识了这么多的老乡,校长和先生都很热情,尤其是校长先生,北方的汉子,仗义,热情,又好客,马上就邀请我们在过中国新年的时候去家里吃饭做客,我们其余的二家也就都很痛快地答应了。

芝加哥的冬季,冰天雪地,北风凛冽,在车子外面加油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晚上在所居之地的附近比萨店买一个比萨,要用国内带来的牛仔皮书包盖好,并一路小跑回到公寓,不然, 那比萨冷的很快,就失去了买刚刚出炉比萨的意义了。这种天气里,有趣的事情并不是很多,我们都盼着过中国的新年。说话的功夫,新年就到了。虽然过中国农历新年时,公司里并不放假,也许正好没有赶上周末。然而,过年是一种心情,一种文化气氛;只要你有这种心情和气氛,就不会发愁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来庆祝。如老乡一家的约,太太买了一,二件礼品,我们依靠老乡告诉我们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他们的家。这是一所不算小的房子,前后都有院子,由于是在芝加哥北郊,附近居家也都很安静。进门以后,发现已经有一,二家人早就来了。女主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老乡在厨房里还在忙着做菜,我们就先和来的这几家人介绍,彼此寒喧,大多数是从国内同一个地区来的,也包括上次在学校走廊里新认识的一家人。其实,交朋友的最大的乐趣和意义就是欣赏和分享彼此之间的价值认同,相同或相类似的价值观能使朋友的友谊保持好多年;价值的理解不同,导致双方渐行渐远,以致于到最后变得遥无音信。交朋友不一定就是找老乡,只不过老乡是在同一个生活范围来的,彼此有一些基本相同的生活背景,刚刚开始的时候有比较多的共同话题,也就是说有一个引子。如果引子不能将我们引入正言,那么,我们充其量也就是在友谊的门槛前反复地徘徊。那感觉好象参加一场宴席,食用完了小菜后,久久品尝不到正餐,心里缺少一种完全的感觉。说话的功夫,老乡就把酒宴准备齐了。老乡一边摆正桌椅,一定要找一位能喝酒的坐在他的旁边。找来找去,也不知道他以什么标准将我找到,也许看到我有许多胡须,给人一种能喝酒的印象的缘故吧。其实我的酒量是不行的,既然主人这么说了,客人“恭敬不如从命”。这样,男生坐在桌子的一头,女生坐在另一头。既是老乡的饭菜,当然也就是家乡的饭菜,比较合乎口味。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话也就越来越多了。大家离开国内飘洋过海来到异国他乡,所怀的期望有时因人而异,然而各自的经历和感受有时又是十分地相似。那时太太还没有工作,来到美国以后,机会看起来还是很多的,可是也不知从那里入门。既然没有入门,心里就不免有失落的感觉,尤其与国内的工作相比较的时候,这种反差就更大了。当老乡知道以后,情绪上显得特别的激动,敬了一杯酒,表示特别同情这种处境。原来老乡也是随他太太和儿子一起来美国的,来了好多年了,绿卡有了,房产也置了,虽然那时已经读完了书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一想起当时奋斗的情景,免不了一番嘘吁和短叹。在国内的时候,也是风光一片的。那时还是干部梯队的,如果不出国,仕途也是看好的。然而, 为了家庭, 有所舍, 有所弃。家庭对于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无论是对男人来说, 还是对女人而言。有了婚姻和家庭,人就象有一条带有半圆形帐篷的小船一样在水体上飘游和航行,缺少吃的,就和媳妇一起撒网打鱼(并花时间训练孩子);饿了,做些饭菜,和孩子,媳妇一起快乐享受;疲倦的时候,在那能挡风避雨的半圆形帐篷小息一会儿。外面有良辰美景,一起享受;外面有风有浪, 也一起度过。因为这个家,这是我们被赐予的,是平安和喜乐所基于的单位。如果没有一个家,或, 不能喝酒的座得比较近, 能喝酒的反尔离得比较远, 然而, 这并不妨碍大家的感情交流。不一会儿, 话题又扯到孩子的教育上来了。有的孩子从小就和家长讲中文,虽然读和写不行,可是听说并没有问题;有的孩子在家里一直没有讲中文,家长也没有要求,平时和父母都是用英文,交流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国内的爷爷,奶奶和外祖父母来这里探亲,可就苦了这隔了辈份的人。这孙子,孙女都是老人的亲骨肉,心里疼着哪,可是也不晓得这小辈的到底在想什么,白天儿子,儿媳都上班了,虽然说和孙子不能直接进行语言交流,可是通过观察和揣摩,一些基本的事情还都彼此清楚,这还平安无事。虽然老人心里有一些嘀咕,可也不便说出了,因为老人来这里是短暂的探亲,孙子又是在美国受的教育嘛。有这么一天,电视里紧急通知马上就有龙卷风,这可急坏了孙子,不论他怎么比划,又指天,又蹦地,老人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祖孙三人都急得不得了。看到孙子那么着急的样子,爷爷奶奶知道可定有重要的事情,可是越急越没有用。后来,孙子拿来一张白纸,按照他划画的技巧画了一个龙卷风的样子,奶奶和爷爷看了以后,觉得那是一个胡萝卜,他们二人还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这么急,画一个胡萝卜干什么呢。就这样,三个人折腾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是自己身上的亲骨肉,血浓于水,这小辈的想着法子也不将老人处于一种不好的处境,最后想着法子将二位老人拉到了地下室。这可好嘛,语言不同,心里联着哪。老乡讲完了这个故事,逗得大家都乐了。酒桌上的说笑,使我们每个人都暂时忘记了远离家乡过节时所有的那份孤独感。菜吃得可口,酒也是好酒,是另一位老乡带来的酒,还是茅台呢!这位老乡还算高干的女婿,在国内县城文化中成长的我,很少有机会与他们交往;在美国这里,还真碰上了好几次,他们都很平易近人的,作为一般的朋友来往,还没有给人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者心里不想着这个家,就象一个人驾驶又长又窄的橡皮艇,东划一下,西撑一会儿,累了也不得休息,因为你的眼睛总是张望着外面的事情,船上又窄又长,容不下你的目光,自然也就收不住你的心了。虽然说宴席的位置座的有些不适

既然是朋友吗,就是应该礼尚往来,只来不往非礼也。过了不久,我们也回请了几位老乡。正好在那个时候,老乡的父母又来美国来探亲,我们就约其它几位和老乡一家人来公寓里坐一坐。也许老乡之间刚刚认识,还不是很熟悉,怕老人到我们家里给我们平添了许多负担,就借故说老人不能来了。我们说, 那不行,老人不来我们开车去家里接来。话到家了,除去了老乡夫妇和家里老人的顾虑。这样,很多老乡和二位老乡父母在一起,聚餐聚得很开心,老爷子,眼睛笑眯眯的,回家以后,还经常和老乡说,请客所说的话比请客所吃得饭记得更长远。朋友之间吃饭是形式,打开内心世界,以诚相待,每个人都会得到很大的满足。以后在芝加哥又般迁离城内近一些但距离老乡家比较远一点的地方,有许多艰难的日子,老乡夫妇也打了许多电话安慰安慰,也来看过一,二次,虽然说和教会的弟兄姐妹的帮助和服侍不能相比,可那也是神赐给的另一种力量和安慰吧!

虽然说我们也回请了老乡和老乡的家人,我们心里上还是特别地经常纪念他们的友谊和generosity。顺便说下去的是那第一次喝的茅台酒。说起来茅台酒,还真是佳酿,果然名不虚传,芳香的醇味就是高出其它酒类一大节。难怪有人夸张地说,喝了这茅台,鸡都变成凤了。提起茅台酒,还有一段陈年往事,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来童年时所认识的一个街坊大院中茶余饭后大家谈论的人物------人称“四掌柜”。

这“掌柜”的意思,在北方就是说话算数的人,这倒不是说这人有多么地信实可靠,而是说在某些方面掌权。“四掌柜”大概是在自己兄弟中排行老四,结婚以后做了上门的女婿。岳父,母都是闯关东的山东人,为人忠厚老实,很少有话;媳妇虽是独生女,也不娇生惯养,样样顺着夫婿,育有二女,一男,那时的家庭应该算美满。虽然说是上门的女婿,家里和家族的大事小情,大家都来找他,时间长了,这“四掌柜”的称呼也就叫起来了。这“四掌柜”的,也算作“能人”吧,邻居街坊的成人和半大孩子,夏天里吃完晚饭,总有七个,八个聚在他们家的大院里,听他讲一讲,侃一侃。那个时候,物质都很贫瘠,有人想喝酒,就把从单位里拿来的酒精,兑了水以后来喝,经济条件富裕一点儿的,到小卖店打了半斤散装的白酒来解馋,逢年过节或请贵客到家里吃饭,有玉泉二曲,玉泉大曲来招待客人,是相当体面了。这贵州茅台酒,哪是极品了,只是偶尔听说过,见都不曾见过,更不用说品尝了。不过,晚饭后大家夥聚在一起闲聊时提到这茅台酒的时候,这“四掌柜”的是一夥人中唯一能对此酒作出评价的,看来他那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后来到了七十年代中,全国实行办“向日葵”大院,他更名符其实地担任起“向日葵”大院院长来。唱样板戏,组织红缨枪少年队,把这大院里的人管理得都好像个个都有一个盼头似的。“四掌柜”一家和岳父母住在一起。那是一座很标准的三间瓦房,一进门就是二个厨房,西面的是岳父母老俩口住的房间,依那时的标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还算是很宽敞的;东面的一间,有二个南北大炕,中间隔着一薄层的木板,向阳的一面住着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头老伴,虽然不是闯关东的当地人,可也不善言语,北面的一小间,就住着“四掌柜”一家五口人。那时,这“四掌柜”的好象也没有一份很正式的职业,大概是在某个单位当采买,故有时看到他在家,有时看不到他在家;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也不晓得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好多年过去了,南屋,北屋,再加上西屋里居住的人,大家都还平安无事。后来,这南屋住的老头老伴,年老了无依无靠,家境还算好,就过寄过来一个女孩。虽说是一个小女孩,可也不小了,大概也有十三,四,比我们这一帮同龄的小孩子都大一些,因此,对于我们来讲,她应该算是大女孩了。刚刚过来的时候,这大女孩哭得昏天黑地的,无奈家中姐妹太多,做父母的也狠心做了这个决定。那时候,中国的经济还不好,家家吃的是玉米面做的饼子,又硬又粗口。刚刚接过来的那一天,一个与我一起玩耍的男孩子,又淘气,又馋嘴,看到那南屋住的老头老伴的厨房里摆满了白面作得油盐饼,没有同情人家大女孩的处境,还大声说了一句“有那么多的油盐饼,在自己的家中也不吃上,还哭个什么?”之类的话。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这大女孩不开心,后来,听说与二位老人处得还好。二老无依无靠,当然很疼这个女孩;女孩也孝敬老人。这样,几年的光景过去了,这大女孩也出落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了。高高的个,身材又匀称,皮肤不白,可也不黑。后来,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那“四掌柜”的,心里好生地纳闷。便顺便问了那又淘气,又馋嘴的男孩子,这回,他却是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说:“被公安局的人给抓起来了”。原来,这“四掌柜”的,不守本分,看着人家的姑娘大了,便起了歹心,竟然在大冬天的时候,乘着天色黑了姑娘一个人去室外厕所(位于一个学校里,非常地空旷)的时候,将那姑娘给糟蹋了。那时候,还没有赶上严打,这“四掌柜”的,被关了几年,又被放出来了。那时我大概已经上高中了,功课紧,忙着高考,偶尔看到那姑娘和她的一个外地的男朋友在一起。虽然我已经是一个中学生了,可对邻居街坊周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太想许多,因为还缺少分辨和批判能力。然而,很多年后,我已经大学毕业,念完了研究生和博士,从北京回省城给爱人和女儿办理出国手续,在市里的小公共汽车上所见到的一幕,却使我深深地吃惊和不安。就在我和妻子,女儿上车以后,车门关了要启动的时候,车门外有人有力地啪打车门要乘车,司机打开了车门,上来一个五十几岁非常面熟的男人,原来竟然是那“四掌柜”的,十几年过去了,又在监狱里蹲了几年,想必儿女已经长大成人,这“四掌柜”不在县城的老家里守着自己的老婆安分度晚年,又到这省城里转来转去,看那样子,在这市里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了。车里本来是有座的,他也不坐,背稍微往下弯着,眼光不太合适地前前后后,四处瞄来瞄去。

按着经上说的,这世上的人各个都犯了罪,亏欠了神的荣耀。恳求主的宝血,先遮盖我自己,不然的话,怎能在这里对别人指指点点,说一评二呢?愿那需要真理的人,都能有机会听到真理;愿那需要福音的人,也都有机会听到福音,被那有怜悯,有平安,有审判权柄的神,拢住和收回那还在到处游荡的心。当厚厚的乌云密布在天空中,整个土地都被笼罩在大黑暗下;可是,我们的人子曾经说过,那人心里面的隐晦,是何等地黑暗,那黑暗又是何等地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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