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就想写写妈妈。

我们家是严父慈母,妈妈非常善良温和,宽宏大量,脾气少有的好。奶奶和其他儿媳妇总是处不好,要闹婆媳矛盾,唯独和妈妈能和平共处。奶奶要强主意大,妈妈就都听她的,有时被说两句也笑笑不生气,从来不顶嘴。

对我们也一样任我们自由发展。她从来没有打骂过我,气极了的时候也只是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哥哥姐姐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因为他们比我大不少,又赶上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时期。对我的教育,妈妈基本上是无为而治。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好学生,从不让她操心的缘故。

对我的爱好妈妈一直很支持,我喜欢画画,她就带我去她的同事家学,后来我不愿意去了,她也不勉强。我喜欢看书,她就尽可能地借书回来给我;中学时四人帮粉碎了,文艺界开始内部放映很多外国电影,妈妈也是千方百计弄票给我,甚至当时间和上课冲突时,她会替我写请假条。

现在轮到自己也做了妈妈,我觉得我做不到象妈妈对我那样对待儿子。她几乎是无条件地信任我,支持我,我真幸运,有这样的好妈妈。

妈妈的出身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颇有名气的诗人。但她的爷爷是个败家子,坐吃山空。外公考上大学却因为要养家而不能去读,只好去邮局做事,后来成了中共的地下党员。妈妈受外公影响,高中一毕业就参了军,在部队认识了爸爸。

外公外婆是表兄妹,妈妈因此经常自嘲说,怪不得我这么笨。妈妈干家务确实不在行,她不善女红,我们几个孩子的衣服都是买现成的,毛衣都是人家帮着织的,鞋袜更不用说了。我从小瘦高,买来的衣服总是太肥,裤子的腰大得往下掉,一直要系腰带。后来买了缝纫机,可是妈妈一踩就倒车,一条裤缝还没踩完,针已经别断两根。但妈妈写得一手好字。她的字如行云流水,飘洒自如。看妈妈写的家书是一种享受。

爸爸妈妈是各自家中的长子/女,下面有一堆弟弟妹妹要照顾。我们又住在大城市,家里一年到头都有亲戚来。每次他们来都要招待吃住,走时还要买一大堆礼物让带走,开销相当可观。经常在月底就看见爸爸妈妈对着空空的钱盒愁眉不展。相对来说,用在爸爸那边的钱比较多,但妈妈从来没有计较过。

妈妈忠厚老实,不善专营,在单位的人事科干了一辈子还是个普通的科员。离休以后却当了个党小组长,没有任何好处却经常要开会。我们都说妈妈‘傻’,可她说总得有人干。

妈妈今年75岁了,有点高血压、动脉硬化,其他没什么病。每次我打电话回去,总是妈妈接,我们可以一聊半天。昨天她告诉我,国庆节长假,小叔叔夫妇来了,大姑姑来了,小芬也来了,家里可热闹了。真想飞回去啊,再等几年,等儿子大了,我就可以随时回去了。虽然自己也有了小家,但是爸爸妈妈的家更是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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