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手里的家伙拍在桌子上. 原来是那封信.
"是哪个赤佬寻老子开心.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在这个时候,任你再有种也不敢站出来.每个人都是一副梦中惊醒,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回事?你这是跟谁啊?!" 总算有人发话了.
"跟谁?不知道哪个瘪三写了这个,害老子在外面冻到现在!". 一边说着,"咣咣咣!"连着在桌子砸了三下. 干过农活的手就是有劲,桌上的棋子,饭盆噼呖啪拉掉了一地. 这要是谁的脑袋挨上,那真成瘪三了. 大家一窝蜂起来,脑袋凑成一个圈,就着瘦猴的手电筒看那封信. 就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咦!这不是你老乡的信吗?这小子怎么开这玩笑?" 秀才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不是他!" 舞迷声音发虚.
"嗯?你不是说..." 几个人一齐出声.
"反正不是他!"
"我就说嘛, 你那鼻涕都不擦的老乡怎么会他妈的写信? 说吧,谁干的?" 瘦猴得理不饶人.
"我怎么知道?" 舞迷有点迷乎.
"那你等谁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就怪了,你等了一晚上,连等谁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嘛,那上面又没写..." 舞迷彻底晕菜了.
"那你为啥一直朝西站着?分明知道那位在哪.是不是?"
"..."
"不用问,这小子准是约了黑妮,人家没来,他抽羊角风了!"
"..."
可怜的受害者啊,象栾平栾副官一样,有理也整成没理了.忽然,他"嗷"地叫了一声, 一头栽进自己的床上.再没动静了. 大伙一看,见好就收吧,一夜无话.
星期天早起,他还是原样,脑袋扎在被子里,身子露在外面.那身行头也没脱.
跑步,打球,早饭,洗衣服. 忙完了回来一看, 还没动.
我们有点发毛:"别是整出毛病来了吧?"
午饭时间到了,秀才乍着胆子摸了他一下, 回头冲我们一乐:"还热乎呢."
"X你娘! 滚!" 被子里一声闷雷.
吃饭的时候大家商议对策,说实在的,我有点后悔,万一这小子窝心火发不出来,气个好歹, 这可如何是好? 我把想法一说, 哥几个也有同感. 没别的法子,还得给他顺顺气儿.
回到宿舍,那位果然还没动地方. 我把打好的饭放在桌上. 随手把那封信拿起来, 象模象样地读着.
"...八号楼, 八号楼",我扭头对秀才说:"咱们学校有几个八号楼?"
"就咱们楼啊!"
"宿舍就这一个,那教学楼呢?"
"哎!对啊,教学楼也有八号啊,就是图书馆后边那个啊!"
"嗯, 有门, 你看这上面说单独辅导, 咱这门口人来人往, 又没个宽敞地方, 能跳舞吗?"
"就是就是! 图书馆后边是洋灰地, 人又少. 准是那没错!"
"这傻小子! 白等一晚不说, 还放了人家飞机!"
大伙一言一语的对付着,一边留意着床上那位的反应. 俗话说,三人成虎. 何况我们是五人, 都能成龙了. 人哪!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愿意朝有利的方面思考, 不管有利的那一面是多么渺茫.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起来吃饭吧!好事儿都让你弄砸了.以后哇,再接着情书啥的就给我,我帮你审一遍,包你错不了!" 大家起着哄, 好歹把他拽起来了. 这家伙臊不答地把饭吃了,算是就坡下驴了. 大伙直朝我挤眉弄眼, 套句现在流行的:"你太有才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第三天中午,舞迷拉我一块去食堂. 走到半路, 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我给她回信了."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