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120)

燕儿姐端着碗八宝粥进来，看见王琰失魂落魄地握着手机站在那里，赶忙快走两步把碗放在桌上，过来扶住她的胳膊，才问:“出了什么事?”“小东，他，你知道他为什么回国了吗?”王琰顾不得隐瞒，有些语无伦次地向任何可能寻求答案。“他好像有些日子没回去过了，准是又回去照看公司了吧?”燕儿姐显然还不如王琰知道得多，只管推测着。“他北京的公司已经卖掉了，”王琰失望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燕儿姐看王琰的情绪明显不对，扶着她在床边坐下，终于壮着胆子问:“你们。。。吵架了?”“哦，没有，”王琰恍然大悟地笑笑，主动解释道，“我的孩子不是小东的，呵呵。我就是说，他回国也没跟我打个招呼，有点儿奇怪。”燕儿姐其实本来就认为这孩子是王琰从波士顿带回来的，这时听说这唯一常来探访的小东的确不是孩子爸爸，就越发想知道王琰从来不曾提起的那个城市的秘密。她前几天还劝王琰说孩子该有个爸爸，那是她发觉关小东忽然不再来送花，想暗示着说和他们。她轻轻地“喔”了一声，期待地鼓励着王琰继续讲那个故事。王琰自然了解燕儿姐的好奇心。她不是存心折磨别人，只是她实在没必要去回忆郑东成。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舒缓地说:“这个孩子是我生活轨迹之外的一个意外，转而也改变了我既定的生活轨迹。不管哪个是因，哪个是果，我相信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好好爱她就是了。”“小东对你真是无微不至，”燕儿姐想着关小东雇用她来照顾王琰的前前后后，由衷地感慨道。燕儿姐觉得不管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怎么想的，她这个过来人看得清楚就该指点他们。她尽量把话说得文诌诌些，想让王琰听得顺耳:“你们俩彼此了解，如果日后能一起抚养这个孩子，也算是重新塑造完美的人生。”完美的人生。王琰的心为之一震。她虽然对这个已经不再奢望，但还是很感激燕儿姐的关心。“谢谢燕儿姐，我知道了，”她没有争辩她和关小东究竟如何，只是顺从地喝了那碗粥。关小东这次回北京，自然没有了以前的公司和自己的办公室。这是公司被迫出卖之后他第一次回国。公司里面的事，他本来已经撤股净手，可麻烦却还是追着他找上门来了。此时，他的心和这个酒店的大厅一样空旷而浮躁。他重新环视了四周，却不见阿杰的身影，他烦心地掏出手机找回拨号码。这次离开湾区的决定很突然，而且关小东没想到王琰让他走远之后会再主动来找他，所以行前没告诉她，以免让她担心。可刚才老妈在电话里却说，王琰的电话打到了家里，让关小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的手指拨弄着收机的上下键，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自然还没到跟王琰讲的时候。他按了阿杰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