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太太的幸福生活(5)
风荷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 本质上都有八婆的素质,但是她知道,她今天非常的八婆。
此刻她与王琪十分八婆地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听着超级八婆王琪讲俞芳的故事。
王琪似笑非笑地问她:“你知道为什么俞姐老是无缘无故请大家吃饭吗?”
这不符合上海人的处事原则,尤其是上海女人。上海人向来看重“拎得清”,轻易不占人家便宜,也不会随便乱充大头去请客。大多数的时候,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比如生意,比如求人办事,都是轮流做东或者“敲瓦片”。
风荷摇头。她也一直心中狐疑,以为太太团规矩是轮流做东,时刻准备着哪天轮到自己掏腰包请大家。
王琪侃侃而谈:“她现在不过是想通了,在千方百计地花老公的钱而已。因为她不花,自会由她老公花在别的女人身上。”
“。。。。。。”
“你不知道,她原来是纺织工人。她老公原来是从安徽农村考进上海上大学的,后来留校教书。那个时候学校老师的待遇并不好。不是有句顺口溜叫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吗?加上从农村出来,在上海没什么根基,一没房,二没钱,三没人脉,在上海这种大城市找对象自然困难。纺织厂女工多,学校工会,团委经常跟各工厂搞联谊会舞会,给他们这些单身外地老师搭桥牵线。她和她老公当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结婚的。”
“这个我好像听说挺普遍的,我们学校的老师,很多人的老婆是工人。”
“是啊。这风水轮流转,现在学校的待遇慢慢地好起来,政府工资提高的同时,老师在外面兼职兼课的也很多。她老公就是在外地乡镇企业给人家做技术顾问,后来一来二去,门路摸熟了之后自己办了个厂,发了。肚子问题解决了之后开始觉得跟老婆没有共同语言了,要离婚。”
“呵呵,多半是外边有人了吧?否则再没共同语言也要凑合着过下去。”风荷微微冷笑。
“就是说嘛!没有共同语言,当初干啥去了?难道谁还拿刀逼他结婚不成?当时没有女人抱,只要拉过来是个女人就行。如今阔了,横了,不愁没女人抱了,就 想起共同语言来了。”王琪一脸的鄙视。
风荷想了想说,摇头说:“话虽这么说,但是,如果这种婚姻是个错误,你也得允许人家改正错误不是?难道一次犯错,就非要付出终身的代价?”
王琪切了一声,有点激动地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你,你轻飘飘的一句当年是个错误就一笔勾销?俞姐年轻的时候,虽然 称不上花容月貌,却也眉清目秀。她说她皮肤本来挺好的,就是有点黑,是生了孩子后月子没坐好,落下了妇科病,又操劳,才弄得满脸黄褐斑。再后来他老公闹离婚,她成天睡不着觉,内分泌更加失调,就越来越严重。现在她在吃六味地黄丸,据她自己说好多了。”
“六味地黄丸治黄褐斑?”
“是啊!据说要不间断地连续吃两年。黄褐斑虽然不会消失,但是会越来越淡。只是胃不好的人不能吃,药性偏凉。”
“那后来到底离婚了没有?”
“没有。俞姐跟他哭,跟他闹,好找了私家侦探跟踪她老公,抓住了他跟那个女人来往的证据。闹到后来他们女儿都烦了,指着她妈妈说:你,能不能长点志气?跟他离婚会死吗?又指着她爸爸说:你,为什么不能象个男人?你要是净身出户我不相信离不成?你们闹什么闹??!!”
“结棍(上海话:厉害)!这个女儿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呵呵,我也这么说。一句话说得她爸爸摔门而去。结果俞姐却爬到顶楼,要往下跳。”
“啊?”
“据说当时警察消防一齐出动,楼下网都张好了。女儿在旁边一边哭一边求,一边打电话把爸爸叫回来。看到这个架势,就算是他希望她跳下去,嘴上也不敢说。最后彻底妥协,说再也不离婚了。”
“。。。。。。”
“婚是没离,可老公从此更加不着家了,跟那女的也没断。俞姐想来想去,能保住婚姻,却不见得能保住老公的身心,所以也看开了,该吃就吃,该穿就穿,该玩就玩。女儿考上大学后,就跟女儿去了趟新马泰,寒假去了澳洲。她说,我要是我不花,白白便宜了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呵呵,想开就好。”
“可惜了他们的女儿。据俞姐说,跳楼事件后,她女儿就跟她爸爸闹别扭,什么事情都拧着来。大学没上几天,男朋友换了好几个——只要是一句话得罪她,就翻脸分手,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厉害!也要有的换。很漂亮吧?”
“应该吧。我也没见过。俞姐说女儿长得象爸爸。”
风荷叹口气说:“ 俞姐呢,说来说去自己不硬,离开老公就觉得是世界末日——这不仅仅是种物质上的依赖,也是一种心理依赖。打个比方吧,如果这个男人死了,女人带着他的遗腹子,日子还不是一样要过,吃苦受累地把孩子养大?怎么一提离婚就好象天要塌下来了呢?”
王琪想了想说:“还是不甘心吧。贫贱时一起吃苦挨累,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凭什么发达了就要转手让给别的女人?”
“你打算写她的故事?她同意吗?”
“她没意见。她说她也想看看社会上对这种故事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我对于她的生活背景不太熟悉,还要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风荷笑道:“要多一点戏剧因素——误会,巧合,面对面的争吵,背后的算计,忠诚与背叛,爱情与阴谋,这样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