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北京 “初到北京的一些回 忆”

我不是北京人,但对北京有着深厚的感情 , 这份情比爱我的家乡还要深, 还要浓 。 也许是在那 里,初次走上了社会, 在敏感的政治环境中,   学习如何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 , 在一次次的政治运动中, 要管好自己, 把握好自己。  从一个无知, 天真烂漫的学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干部 。 也经历和目睹了北京翻天覆地的变化 。   

当初刚来到北京时,很新奇,也很不适应,宽大的街道,没有很多车流,仅有的几辆高级红旗牌轿车在街上行驶。灰蒙蒙的天空好像经常下着黄沙,在街上走一会儿功夫,衣服的白领子很快会变成黑色,鞋子也会面目全非。还要不断的喝水,否则整天是口干舌燥。

在北京的第一个住处是西单民风胡同,那年我们几个新同志同时报到,三个女生 合住一房间,房间里没有热水,洗手间在外面,洗衣服要在院子里的公用水池旁进行。洗澡要到街上的澡堂去洗。 我们很满足,对物质的东西我们没有什么要求。

一到晚上,小街道的灯光昏昏暗暗,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但很安全。住处离上班很近,几步路就到了,我们几个新来的经常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泡着,老同志们下班回家了,我们还继续在那 里待着,一是为继续学习,提高义务水平,二是大楼内有热水,我们可以在那里梳洗。办公大楼在长安街上,属于当年北京寥寥无几的高楼之一。在那大楼内工作的我们很自然的有种强烈的优越感。由于离天安门很近,我们经常在广场,故宫,劳动人民文化宫内溜达。

在单位,我们一日三餐吃食堂,从南方来的人很不习惯,很少有米饭吃,只能吃馒头,窝窝头。有一会,一看烤的金黄的窝窝头,意为是蛋糕,一下买了好几个,一咬,啊呀,那个难吃啊,回头就给扔了。结果还挨了一顿领导的训斥。因为有人汇报了。

那个时候,我们的工资只有38 元,但感觉很富有,每个月都有用不完的钱。

那年,我们在那个办公楼里,默默的目送了总理的灵车开往八宝山。在第二年总理周日的那个时候,我们去天安门抄录了各种哀悼总理的诗句,感动的在那里痛哭流涕,但第二天的报纸,发表了完全与事 实不同的报道及社论 。各大机关星期一上班的第一件事是人人坦白交代星期天做了什么。幸亏单位的领导很明理 , 极力庇护了我们这些年轻人,潦潦草草的结束了会议,往上谎报了实情,让我们中的许 多人躲过了这场灾难。

主席死后,各单位选代表去参加遗体告别,我被选去参加了,当时看到很多人在流泪,我也想表示一下,但怎么也哭不起来,只好低着头,装着悲哀的样子,在他的遗体周围转了一圈。但总理的追悼 会,是单位自行组织的,大家真的哭的很伤心。因为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受到总理的亲自教诲。

建造主席纪念堂的时候 , 我也去参加了一天的义务劳动 ,还是被选派的代表 , 其实是装样子 , 表示支持国务院的决定 。

在唐山地震的那个晚上,我们从睡眠中被摇醒。第二天看着满大街的居民在路边搭了帐簿,整个的北京城,居民们都在地震棚里度过。
 
后来机关变迁,我们也一同前往,搬去了和平里。  生活在机关大院里,不用挤车,不用买菜做饭,现 在想起来, 还真暇意。

八十年代初,  北京开始给政府职工盖了许多新楼 , 我还算幸运 ,也分到了个一间一套的, 但离上班很远 , 这下改变了多少年从来不用挤车的待遇。每天得起早,赶机关的班车,要是睡过头,没赶上,那就惨了,挤着公共车抵达单位时,都快要中午了。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们经常陪团去国外。那个时候中国很封闭,很少有人进来,也很少有人出去,这是在四人帮倒台之前,出去的人要经过一次次的政审 。 为了表现我们没有被小资产阶 级的生活方式所感染,我们必须把自己打扮的很土才行,越土越革命, 国外的环境或所见所闻 , 回国后不能随便说的。每次从国外回来,我们都乖乖的马上换上自己带有布钉的衣服,把红都为出国人员订做的衣服马 上藏起来。而且还要说资本主义的面包不好吃。 有一回 , 一位老外送了一盒巧克力, 我给办公室的同事们分着吃了, 那些没有吃到的同事就开始议论纷纷, 说我崇洋媚外了。  

为了保持革命的本色 , 我还留着两条小辫 子。有一次到了国外,外国记者觉得很特别,跟着我拍照。我觉得很不好,回到北京,没有向领导请示就把辫子给剪了,结果一上班,看见我的发型变了,又被领导和同事们 批评了一回。 严肃的警告我不要染上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 。
无所谓! 发表评论于
很奇怪,您有这样的经历,居然还会崇拜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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