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

我是一个中国海员,在船舶和海上生活和工作了近30年。如今到了晚年,来到了异国他乡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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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4月9日我奉派在大连上了大远属下的大龙公司的“兴城轮” 。兴城轮于同年6月18日到达了广州港。在广洲港的锚地卸货, 我就趁此机会去东教场看望老朋友江生, 老朋友相见甚欢,还在江生家里住了一夜。遗憾的是刘政委将我这夜没有回船的事情向公司有关部门做了报告,说我违反了公司的纪律。说起来虽然我是老海员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船员在岸上住是违反记律。22日早上,大副吴胜和二副请假下地。午饭前,广州港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我们船船首的缆绳全部被拉断,船失去了控制在广州港锚地搁浅, 我立即向广州港求援。港口派出了拖轮和引航员上船,引航员说这场怪风让不少船出了事故。由于大副和二副不在船上,我派水手长到船头指挥,三副到船尾负责。船舶脱浅后又重新系在浮筒上。25日开航离开广州,轮机长马玉强报告,发现尾轴漏油。我让老轨和其它轮机员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我还问老轨是不是螺旋桨挂上了什么东西,马老轨说不会,如果螺旋桨缠上了什么东西,主机负荷应有变化。那么是搁浅把船尾搁变形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公司让我轮在惠州港卸完货之后返回大连修理,船一进厂,公司派罗船长来接班。我被炒了鱿鱼, 我在这条船工作还不到三个月。船舶进坞之后,排水之后露出了螺旋桨,发现钢丝缠在螺旋桨上。尾轴漏油的原因找到了。我犯了致命的错误,小事情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 可是炒鱿鱼不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他们还没有确定漏油的原因。罗船长是船一到就立即上来了。更为可卑的是三副“朱毅” 作伪证,向海监室讲他已经向我报告:“钢缆缠上了罗旋桨,而我置之不理”。海监室主任曹德章船长更是让我哭笑不得,他说公司要给我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让我确认他整理的事故报告, 我和曹德章讲,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无法认同,你认为三副的讲法合乎情理吗?。 可是曹德章竟然说, 你这么说, 他那样说, 朱毅又不在大连住,我们也没办法核对, 那么就降低一级给你一个记过的处分吧。兴城轮是我最不走运的船,不仅是政委很坏, 老轨马玉强也有一些问题。又遇到三副“朱毅” 作伪证这件事,党委书记张仁举和我说也就是刘政委告你, 要是换一个人告你, 这回我就轻侥不了你。我回到兴城轮去找刘政委讨个说法, 可是刘政委拍着胸脯和我说, 我刘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敢做敢当, 决不会做这种卑鄙小人做的事,从此我才真正地懂得了什么是“卑鄙小人”。也是这一年体检时发现我的尿里含有血和蛋白,我感到很吃惊,并在友谊医院住院治疗。可是住了2,3个月院,每天吃药和打针,并做了CT和核磁共振等检查。情形没有任何的好转。只得出院,主治大夫给了个结论是“隐匿性肾小球肾炎” 。因此1996年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好年头。如今11年过去了,我还是经常的想起1996年发生的这些事。也是从那时起,深刻的教训让我凡事都要眼见为实,亲力亲为,不能光听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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