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捧着一本席慕容诗集,书页已经枯卷,甚至出现了残缺,想来曾经的曾经,我是如何翻来翻去的阅读过。记不清了,当初为何而买,十四年前的事情,让我回忆一本书的由来实在有些牵强。
也如,这夹页中偶尔飘落下的玫瑰花瓣,当时因着怎样的心情,把它们存放在这本书中,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干枯的容颜,暗淡的色泽,勾不起我任何的回忆,也许那时的心情也是淡淡如水,否则缘何我的心中没有这些心情划过的痕迹。
在我的不远处,是另一本诗集,诗人是汪国真,在更远处是三毛与亦舒。今日是何原因把这些久藏于箱底的书又翻了出来,我忽然也忘记了。书,十余年未曾翻过了,都有了一些酶味,许是这些日子北京的雨水过于充足,有了江南的味道,连着书也沾上了湿湿的气息。翻出来,放在阳光之下,晾晾,晒晒。也可能,会晾出旧日里的时光,晒出往昔中的心情。
我已经不爱这些书了,否则它们断然不该被我冷落于箱底,一丢竟是十余年。这样的冷落,对待一段感情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漫长到可以遗忘。可是,书是实实在在的物件,除了抛弃再无踪迹,他们便可好好的存在于身边,只要肯花几分钟把箱子打开,就又可以重新阅读它们旧日的容颜。那么那些感情那些人呢?当想起的那刻,又在何方?
就如,我从来不羞于承认我曾狂热地爱着余秋雨的散文,在我大学的时光中,它们陪了我无数的夜晚和白天。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羞于承认一些感情的存在,她们在我的生命中曾痛彻心肺。我又如何因着它们从我生命中渐渐地淡去,隐退,而否认了曾经的来过。
也许现在再读汪国真,在我这个年龄看来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是谁又能把少年的心情否决得干干净净。那稚嫩也是诗,那荒唐也是梦。就如我再也不会抱着舒婷的那句“与其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而泪流满面,可是那时年轻的心是那样热烈的爱啊,又怎能因为如今的不再狂热,而把它们轻轻抹去?
合上书卷,却是合不住的心情。这些旧日里爱了又爱的书,在今天,我却没有了再次翻阅的欲望,那么旧日里那些爱了又爱的人,又如何去一遍遍想起。只是,都不过是曾经的曾经吧。
曾经,我那么爱着,如今,我却爱着别的书和别的人。
眼睛端端地落在了那首《七里香》: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的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霎时泪如泉涌,那岁月里走出的少女轻盈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