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琳:评周瑟瑟的中产阶级勃起

高山流水遇知音,从此为你乱弹琴.痴人说梦逢知傻,有空为你胡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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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卡丘主义作家诗人”的周瑟瑟在《山楂树之恋》被炒得最火爆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抛出了一篇名为《禁欲主义获得了中产阶级的泪水》的贴子,猛批《山楂树之恋》“反人性,反做爱,反欲望,反高潮”。为行文方便,我把这个题目简化了一下,本该将其简化为《中产阶级的泪水》的,但为了跟这位“写情欲多过写禁欲”的周大叔多少有点共同语言,特借他的“勃起”一用,以下将周大叔的贴子简称为《中产阶级的勃起》。

周大叔是这样勃起的:“ 在中国人的情爱道德法庭上,情欲的旗帜永远是一面掩面哭泣的真正阳萎的旗帜,只有禁欲主义者才是崇高的真正勃起的元凶,禁欲主义者一定是最后的亢奋的发言者,他们高高在上,义正言辞,以至于到了我们这个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时代,他们还能博得中产阶级热烈的掌声。”

关于什么是“禁欲主义”,我在上篇《伪叛逆遭遇真叛逆》里已经帮周大叔找到定义了,此处不再赘述,有兴趣者请参见我上篇评论。

关于老三和静秋在故事里究竟有没有性爱的问题,我也在上篇分析过了。在这里只想问问, 周大叔你“写情欲多过禁欲”,文章里到处都是“勃起”和“亢奋”,难道不知道所谓“性爱”是可以有多种形式的?你认为老三和静秋没有性爱,是用你自己的性爱技术来作标准的,还是用克林顿的诡辩术来做标准的?

按你的说法,似乎只有男性的生殖器纳入女性体内了才算做爱,周大叔你可不要说你这些年就是这样做爱的,如果你这样说,你就没法挤入八0后的行列了。不管你怎么削减脑袋,摇尾乞怜,意淫着要减掉自己那多出来的二十岁,又声嘶力竭地高喊“勃起”“勃起”,那些小青年也是不会让你去丢他们的人的。

原因很简单:周大叔你落伍了。现在的小青年已经不满足于“有了冲动你就干”了,他们已经从重视 WHAT 发展到重视HOW了。现在是“性爱=性技巧”的年代,你空有“欲望”,空有“勃起”( OR  伪勃起?),又有什么用?你性爱技术指标不过关,欲望再多也等于零。像你这样只通一门技术的人,跟那些六十四般房中术样样精通的小青年来比,差不多就等于是性爱白痴。

撇开一切不谈,仅就这一点来讲,老三也比你强得多,人家三十年前就知道性爱不只一种形式了,人家是既享受了性爱,又没给静秋今后的生活带来麻烦,爱得深情又智慧。你到三十年后还没搞清楚什么叫性爱,你说你是不是有点愧对你这个“性开放”的年代啊?那你在文章里这么大谈"勃起"什么的, 是不是有点"伪"啊?

伪情欲, 伪勃起, 伪做爱, 伪高潮, 周大叔一伪到家, 差不多可以称之为"周氏品牌了", 我就不侵犯人家版权了, 还是来谈谈周大叔的"中产阶级"。

先请教一下,周大叔这个“中产阶级”究竟是个什么定义?是按职业和收入划分的,还是按政治立场划分的?

如果是按职业收入来划分的,周大叔你就又"伪"上了,因为你肯定没统计过那些为《山楂树之恋》而流泪的人的职业和收入情况,我敢说你根本就没细看那些人的发言,你是诗人啊,你不屑啊,你是只为“小众”写作的诗人,你怎么会看那些“大众”的感想呢?

问题是你既然没看大众的感想,你怎么敢说大众是在为老三的“禁欲主义”感动流泪呢?看来你根本不适合写评论文章,因为你缺乏写评论的最基本的技巧。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写点诗算了,因为诗人有“诗人的豁免权”,事实有出入,思维不缜密, 用词不严谨,语法不正确,句子不通顺,都是可以原谅的。诗人嘛,不写些出格的东西就不叫诗人了。但如果你想做文学评论,你就没这豁免权了,你说话得有证据,评论得依据文本,不然就会写出你这样的文章,逻辑混乱,思维不清,概念模糊,缺乏证据。

现在回到“中产阶级”来,作家王朔说:“中产阶级不见得要从经济收入上划分,安于现状的,尊重既有社会等级和道德规范的都可在观念上列入中产阶级。”

既然周大叔的“中产阶级”不可能是按收入来划分的,那就只能是按政治立场来划分的了。如果按照政治立场来划分,我们可以说周大叔就是一个观念上的中产阶级,因为他显然是“尊重既有社会等级”的,即便是在一篇跟政治无关的《山楂树之恋》评论中,他也没忘记先跟“上产阶级”抛个媚眼,把胡锦涛在 2003 年 7 月 28 日全国防治非典工作会议上提出的“科学发展观”扯出来,谄媚地将当今这个年代称为“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时代。

那么这个“科学发展观”究竟是个什么宝贝玩意,值得周大叔一上场就这么亢奋地拿在手里当上方宝剑呢?引用新华网的权威定义,这个“科学发展观”就是“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

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周大叔的文风跟政府的文风是一脉相承的,都是党内一贯流行, 且通过文革传播甚广的“党八股”“帮八股”,都是那么一个套路,连篇累牍,诘屈聱牙,说得振振有辞,实则言之无物。就说这个“坚持以人为本”吧,这个“人”是指谁们?什么叫“可持续的发展观”?难道不可持续的也叫“发展”?

政府把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是有它的原因的,因为它对法律政策都拥有“解释权”,所以它要尽可能地保留余地,让它随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解释起来左右逢源。周大叔说话虽然也很诘屈聱牙,言之无物,但毕竟只是个“中产阶级”,没有“上产阶级”在中国官场上练就的那身“政治正确”的本事,就难免漏洞百出了。

如果我们把周大叔的中产阶级身份搞清楚了,把他对“上产阶级”的忠心搞清楚了,那他对《山楂树之恋》的抨击也就比较好理解了。

《山楂树之恋》是个爱情故事,这本来是不关“中产阶级”周大叔那“上产阶级”政府什么事的,问题是《山楂树之恋》写的是文革时代的爱情,虽然作者没有刻意去揭露抨击那个时代,但那个时代的荒唐、残酷、摧残人性、扼杀个性、埋没天才都在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中生动而深刻地表现出来了,这个没有办法,历史的事实,滚滚而来,门板都挡不住。

当人们为老三感动,为老三流泪的时候,也会非常自然地想到到那个非人性的时代是当时的政府一手造成的,而造成那个时代的各项政治因素如今都还健在, 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文革那个时代不仅夺去了很多名演员名艺人的生命,也大面积地耽误了几代人的青春, 葬送了五十年代整代人的前程。虽然有一部分人像静秋一样在文革后终于考上了大学,但他们很多年的青春再也找不回了,而更多的人则终生失去了进大学的机会。试想一下,那些人从进小学起就碰上了文革,碰上了“停课闹革命”,碰上了“学工、学农、学军”,一直到高中毕业文革才结束,他们哪里有机会接受足够的教育去考大学?

这些年来,有谁管过他们吗?有谁为他们平过反,补过钱吗?没有。青春耽误了就耽误了,前程断送了就断送了,谁叫你生在那个年代的呢?但这是很大一批人,如果有朝一日他们都起来要求赔偿青春损失费,恐怕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周大叔为什么对“知青文学”和“伤痕文学”这么痛恨, 这么害怕其“死灰复燃”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周大叔是中产阶级, 是政府的好宝宝,他不希望有人用“知青文学”“伤痕文学”来揭露政府的老疮疤,他害怕有人会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荒诞的年代,于是他拿出一颗“性”的棒棒糖来哄大家忘却那段过去。

周大叔甜蜜蜜地说:“不要学习他们(指静秋和老三),你们的生活充满了甜蜜的欲望,你们的爱赤裸裸,你们的性比老一辈们要甜美,要科学,要进步,这是时代的必然,这是一个伟大的和谐的时代赋与你们的情爱的使命。”

毫无疑问,周大叔所说的这个“伟大的和谐的时代”,正是他前面提到的当前这个“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时代。(还挺首尾呼应的哈?)

你叫周大叔怎么能不赞美这个时代呢?他在这个时代活得多么如鱼得水啊 ! 又是 IT 的“周九爷”,又是“诗人”“作家”,上可以跟徐静蕾爆出风流新闻,下可以对着“穷人的女儿”放肆地意淫,他是多么自由啊,他又是多么感恩啊:你瞧,咱们政府多人性啊,允许我在书里尽情地写“情欲”,写“性”,是“赤裸裸”的哟,是可以一直把男人的那玩意写进女人的那玩意里去的哟,而不是《山楂树之恋》那样隔着军大衣的哟,你还敢说咱们的时代不伟大不和谐?

周大叔这个中产阶级做得彻底, 用打压"知青文学" "伤痕文学" 来表示自己对政府的感激涕零还是小CASE,他还自创了一个叫“卡丘主义”的“文学流派”,帮政府排忧解难。

周大叔这样解释卡丘主义说:“卡丘主义认为,‘无聊’与‘无知’是人类生活的最基本形态,只有通过故意的‘有趣’与‘认知’,才能消除‘无聊’与‘无知’对人内心的伤害,达到‘卡丘的彼岸’,获得‘卡丘的快乐’,成为拥有‘有卡丘精神的人’。‘有趣’其实是人类战胜自身的最好的方法,让你的梦变得‘有趣’,让你的爱变得‘有趣’,让你的生与死变得‘有趣’。在‘有趣’中去认识你自己,认识你生存的世界。这就是卡丘主义,因为它没有真理,所以更加重视接近真理的快乐。”

毫无疑问,周大叔的博克不必担心被封掉,因为即便“上产阶级”都是傻瓜,也看得出这个“卡丘主义”是非常有利用价值的。如果全国人民都成了卡丘主义者,那这个“伟大而和谐”的时代就更“和谐”了。

喂,那些被矿难埋在井下的煤黑子们,还有你们井上的那些家属们,听见没有?别在那里吵吵嚷嚷要追究责任,要申请赔偿了,还是自己找点乐子,让你们的生和死变得“有趣”;

喂,那些小小年级就辍了学的农村女孩们,别怪咱国家太穷,别怪咱国家贫富不均,只怪咱自己“无聊”与“无知”,你们也来卡丘一下,让你们那“家里揭不开锅”的日子有趣起来;

喂,还有你们,50年代,60年代那群人,还在想着你那些年受的那点委屈?算了吧,这世界没有真理,只有强权,你就认了吧,别再想着挖出耽误你们青春的罪魁祸首了,那会给“上产阶级”带来麻烦的。 还是象周大叔我一样, 多想想自己的生殖器, 保持跟"上产阶级"的和谐吧.

《山楂树之恋》里的静秋和老三没有按咱们周大叔的“卡丘主义”去做,而是反叛了那个时代, 并且有可能唤醒几代人的反叛意识, 这叫周大叔怎么能不痛恨?给《山楂树之恋》戴几个“反人性,反做爱,反情欲,反高潮”的帽子还是客气的,不然的话, 周大叔早把你们交给"上产阶级"处理去了。

恭喜你,中产阶级周瑟瑟,你已经向着“上产阶级”“勃起”了,继续努力吧,如果你能弄个宣传部长什么的当当,一定能把中国文坛改造成清一色的性坛(当然是以完善你的技术为前题的),让人们彻底忘记中国历史上还有过文革这回事。你就把墙壁清空了,等着挂奖状吧。

但是作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你的文学气数就到此为止了. 纵观古今,横贯中西,你可曾见过哪个媚上的中产阶级能有作品流传的?



附: 周瑟瑟的>

在中国人的情爱道德法庭上,情欲的旗帜永远是一面掩面哭泣的真正阳萎的旗帜,只有禁欲主义者才是崇高的真正勃起的元凶,禁欲主义者一定是最后的亢奋的发言者,他们高高在上,义正言辞,以至于到了我们这个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时代,他们还能博得中产阶级热烈的掌声。

长篇小说《山楂树之恋》正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在标榜自己不与恋人做爱,而以高尚自居,而获取 30 多年后我们这个时代最宝贵的泪水,历史在情爱中最能反应人性的本质。虚伪得没有了性生活成了中国人过去爱情生活最伟大的历史。

如果你非要问我:《山楂树之恋》是史上最干净的爱情,还是史上最不道德的爱情?我只想说:这是一部有洁癖的中国人的情爱史。那段极左生活中的爱情在我今天看来,既是史上最干净的又是史上最不干净的爱情。不幸的是,那样的爱情让今天的名流与中产阶级泪流满面。据悉,影视大鳄张纪中因其爱妻被这部小说感动而要改编成影视剧。影星孙俪小姐已经是泪水汪汪,她显然没有像张纪中爱妻那么老,没有当过知青,但孙小姐无疑是受过虚拟影视爱情的教育。她代表这个时代的男女为《山楂树之恋》中静秋与老三无性的纯美爱情而哭泣。

《山楂树之恋》是一部纪实风格的爱情长篇小说,属于“知青小说”之列,并且我要说这部小说是“伤痕文学”的死灰复燃也并不为过。作者是海外不知名的女作家艾米,她充当的是小说女主人公静秋的记录者。这部小说是突然向以安妮宝贝、韩寒、郭敬明、慕容雪村为代表的时尚小说发射的一枚“催泪弹”,它正在奇迹般地让京城一帮大小名流火速翻找擦拭泪水的黄手帕。他们在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像静秋与老三那样拥有纯洁、无欲的爱情?在上个世纪 70 年代,静秋和老三隔着厚厚的大衣,也有类似高潮的反映,但他们到死也没做爱。而我们为什么不能?多么痛苦的发现啊,中产阶级们显然被静秋与老三的无性之恋弄得做爱也不是,不做爱也不是了,对自己的乱搞而心生悔意了,恨不得回到上世纪 70 年代重做处女与童男。太动人啦,静秋与老三充当了中产阶级的超级爱情教母与教父,他们的故事理所当然要掀起北京城里一轮“隔着厚厚的大衣,也有类似高潮的反映”的爱情试验。

这是一个错误百出的网络时代,芙蓉姐姐之后势必会冒出静秋这样干净的女性,连电视红人窦文涛都要“向作者原作者致敬,为了真情实感。那天锵锵我还说了这本书,严酷环境往往是动人爱情的好舞台。”老窦呀,你嘴皮子可甜啦,你是说你向往那样的爱吧?向往做老三那样的男子吧?忽又听到大头美媚陈鲁豫纯纯地说:“我喜欢、又痛恨这样的叙述,到最后还让人肝肠寸断!”欲望的车轮滚滚向前,窦文涛、陈鲁豫之名流们只能后悔莫及了,时代不同了,你们永远做不了老三与静秋。

在世界文学史上有《金瓶梅》、《洛莉塔》这样的美好情欲小说,也有《兄弟》、《活着》这样苦难革命式的哭泣小说。而现在突然冒出这本反人性、反做爱、反欲望、反高潮的苦难爱情小说,大有要打败琼瑶阿姨、战胜欲望横流的世俗生活之势,实属一个异数。但我这个写情欲大于禁欲的小说的中年人,对静秋与老三那种误导人民群众的神仙爱情生活是反对的,我不提倡荷尔蒙处于激剧上升期的 80 后、 90 后男女学习静秋伯母与老三伯父,他们是人类情爱历史中的反动者,他们是肉体的囚徒,他们是人性的罪犯,他们是情爱历史的撒谎者。不要学习他们,你们的生活充满了甜蜜的欲望,你们的爱赤裸裸,你们的性比老一辈们要甜美,要科学,要进步,这是时代的必然,这是一个伟大的和谐的时代赋与你们的情爱的使命。

我要反对静秋与老三的病态之恋 ! 我要呼喊情欲的细雨快快来滋润我们自由而幸福的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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