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别针很守规矩,出生在预产期那一天。别针爹休了几天,又回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别针妈初为人母,颇有点手忙脚乱。好在外婆从国内来帮忙,大别针昼夜在吃奶,睡觉,换尿布的无限循环中进行,别针妈也无暇再关注劳什子股市。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别针妈重返职场,依然在鸟笼鸽笼中穿梭,所不同的是随身携带的除了电脑包,杂物包,多了一个黑箱,里面装着给大别针取粮的pump。每隔两三个小时,别针妈就要鬼鬼祟祟的背上这个包,找个或会议室或洗手间没人但有电源的角落,反锁上门,然后就听得阵阵发动机的声音,不知情的准以为地下党在向后方传发情报。
转眼大别针满六个月了,外婆要回国,别针妈早先做好的送儿上daycare的计划,到了这时怎么也狠不下心把个吃奶的娃交到陌生人手里。再加上大别针一直夜里睡觉不好,要醒四五次,别针妈白天上班犹如行尸走肉。恰逢别针爹工作一年,工资上涨20%,底气稍强,别针妈便和老板告退,请求不带薪休产假,到大别针一岁再回来。
2001年上半年是别针妈母亲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了,每天和儿子腻在一起,白天上公园,和别的新妈妈外婆保姆东家长,西家短。大别针是个快乐的孩子,除了睡觉,基本都在开心的笑,人见人爱(和现在时不时给爹妈臭脸的他不可同日而语)。美中不足的是除了周末,别针妈就是个单亲妈妈,别针爹不常露面,露了也是满脸倦色,心事重重。
A先生的宏伟计划一直是把这个公司卖给那家新兴的钱多的烧不完的大公司,连产品设计都是照着对方的产品的窟窿。为了套近乎,他请了大公司一个高级VP印度美女当董事,当然也要塞给人家不少股份。不知美女因为在大公司地位不够,还是自己另有私心,并没有热心去张罗收购事宜,而是积极帮A先生找下家投资人,居然找到硅谷首屈一指的HIJK风险投资公司。
说起HIJK,硅谷想创业捞一把的大概没有不知道的,当今最红的YYY,ZZZ就是他们扶植起来的,如果拿到他们的投资,不只是解决了银子问题,也提高了公司的身价,好像一脚迈进乡村俱乐部。A先生和同僚继续走Indian Mafia的路线,请的是HIJK里有名的印度VC WL先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再次融资,还是要分给别人股份。原先的股份都分完了,就凭空印出些股票来。分母加大,分数值就要降低,俺们在公司的百分比额一下少了一半。若要WL先生赏光,除了给人股票,还有更苛刻的条件,他要指派一个新的CEO 自己的熟人B先生。
A先生此时陷入两难。一方面是乡村俱乐部的诱惑,另一方面是放弃自己公司一把手的头衔。反复权衡在加上ABC,DCE以及印度美女董事的压力,A先生同意了这些条件,把自己的公司终于放到了HIJK的光荣榜上。
B先生也是位印度人,却与A先生不同,在米国大公司浸淫了很多年,从举止作派甚至长相,都已经完全米国化了,更精确的说,是大公司化了。他和别针爹初见面,就号称自己放弃了在原来大公司值二十多米的options以及高管职位,到这个小公司屈尊当CEO,实在是为了中年再得志,大干一番事业,钱是不在他眼中的。见别针爹没有马上被感动,他甚至说要拿出原有股票证书验明正身。
B先生胸中有丘壑,说一年之内要把公司发展成一千五百人的公司,再上市,这和原来A先生速战速决,快捞快跑的设想大相径庭。还说公司在他到之日才刚刚成立,从此获得新生,先着手人员调整,换logo,而公司怎样发展客户做到盈利,他并没有计划。
一山不容二虎,A先生虽然忍辱负重,在B手下当着COO,却依然不能苟且偷生,B先生决意要A先生走路,A先生终于离开了公司。别针爹虽然和A先生观念时常碰撞,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利益息息相关,这时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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