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牧歌

今天在文学城上听到有人放了盛中国的牧歌,听到那熟习的曲调真得很亲切。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少女的时候也没有很多寂莫,想热闹时总是有很多的朋友,静下来时就是读小说,读很多的小说,记得高考一结束就名目张胆地放了几十本小说,一天到晚地躺在沙发上看,两个月下来,进大学时查体,视力从1.2下降到0.8

 

再没有事干,就跳舞,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跳,可以跳一下午,自己跳得极好的时候,就幻想要是有一位英俊少年看着我该多浪漫,另一方面又回味着没有人看的那种孤芳自赏的那种淡淡的惆怅。那时只有唱机,家里有一张我最喜欢的唱片就是盛中国的小提琴曲,里面有很多世界名曲,而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圣桑的天鹅,那首曲子极悠扬,那么伤感,那么柔美,那么绝望,那高到极致的颤音,在盛中国的手下那么细致地流泻出来,可以震撼到我尽量地伸展,仿佛自己真得变成了那只绝望的小天鹅。眼前是那黑白的天鹅与湖水。其它一切都可以消失了。。。

 

坐下来,有时就静静地反复地听他的唱片,手里有事没事地翻着唱片的封面,那是一张盛中国拉琴的头象,他有一头浓密的卷发,大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琴,他是我眼里真正的艺术家。

 

非常巧的是大学毕业去了上海,竟然无意中与他的妹妹盛中华成为了朋友,她大我们十多岁,除了一双大眼睛外,长得一点也不象她哥哥,没有那样的艺术家气质,她说话极幽默,经常逗得我们笑得滚到床上。她自己说指挥常说她是台下功勋演员。呵呵

 

盛中华住在音乐学院夏野教授楼下,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正在夏老师家中玩,,她说她哥哥来了。我激动得不得了,说他来了还不带来见我们?(那时小女孩说话不知天高地厚)说着就让她去请她哥哥上来,不一会,盛中国先生果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他看起来极英俊,身材修长,一身裁剪得极合身的藏蓝色西装三件套,做工极其讲究,还是大大的眼睛,还是一头卷发,看起来三十七八岁(实际年龄要大得多),跟我记忆里边那唱片封面上的一模一样,更热情,更机智,更有魅力。与我们聊了一个晚上,聊到他的第一任妻子,中国唯一的女指挥郑晓瑛,聊到他们家的遭遇,聊到他的出国访问演出,我兴奋地听,默默地敬仰,完全没有花痴(现在的追星新名词)我还记得他的眼睛每次看人时,总让人感到他满含情意,眼睛那个深那个水呀,事后还与他妹妹谈起,她说就是为了这个多少女子追着他到处走。我暗想他是有这个魅力的。

 

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说,人不可能与同一个人长久在一起,就象一本书,再好看读十遍八遍不厌,但读百遍千遍总要读腻的。我们有点不赞同,他就说对,如果能再写出新的篇章来就好了。我们都笑了,他真是一个很棒的人。

 

临走,他与我们一一握手告别,并说如果有机会去北京,一定去找他。我也很想呀,但真的就没有机会,去北京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

 

人生真的很奇怪,今天听到牧歌,让我想起了这么多无意,巧遇,忆起了我少女时代的这一个小小的幸福,遇到自己觉得遥不可及的偶象,还能谈谈人生,最重要的是他依然如故,是算幸福吧?

 

 

 

NYTalker 发表评论于
When I was in middle school, I had a tape performed by Sheng Zhong Guo, and a violin textbook by Sheng Zhong Hua. I liked his performance very 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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